明朝小正太44:更新时间:24--32:47:35。成敬笑道:“臣这么焦急,倒也不全是因为担心您的安全,大半倒是因为拙荆让给您带这些菜来,已经热了好几遍了,再热下去就没有酸味了。” 小.。更
成敬说着,便让小太监端上一个食盒来。打开食盒,拿出里面里面依然热乎的用海碗盛着的菜肴来摆在桌子上。一共四个海碗:分别是糖醋鲤鱼、过油肉、锅烧羊肉和西北羊汤。79692
朱见济在集市上吃了许多小吃了,这会儿还不怎么饿,不过盛情难却,朱见济也就抄起筷子,夹起一筷子色泽金黄的过油肉放进嘴里,哎呀妈呀!这酸爽!
朱见济胃口大开,又夹了块鲤鱼,鱼肉细腻柔滑,蘸着酸甜的汤汁,实在是鲜美,朱见济翘起大拇指赞道:“师母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成敬说:“臣还怕您吃不惯这么酸的,既然您爱吃,那就多吃点!”
朱见济一边应着,一边手不停箸,每个菜都吃了许多,直到再也吃不下才停手。
吃完饭已是不早,朱见济却不敢立即去睡,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又练了一会剑,这才回到寝殿,坐在炕上打坐一个时辰,这才躺下休息。
就在朱见济睡去的时候,山东临清,一个头戴双翅乌纱帽的官员正走在河堤上。他的打扮实在有些特别:上身穿着一件满是泥点子的羊皮袄,大冷的天他的裤子却挽到快到膝盖的地方,露出的小腿上也有许多没冲干净的泥巴。脚上是一双棉鞋,鞋帮后跟的地方踩下去了,露着脚后跟,像拖鞋一样趿拉着。若不是头顶的官帽,任谁也不会看出这位其实还是个官。
他身前是一位老仆,手里提着灯笼,两人在河堤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终于二人钻进了在距离河堤不远处搭着一个芦席窝棚,这附近这样的窝棚很多,连成了一片,这个窝棚离那些却有些距离,若仔细看还会发现窝棚布帘子两边还插着两个没点着的大红灯笼,上面写着“钦命总理河务”、“左佥都御史徐”。
进了窝棚,老仆用灯笼里的蜡烛点着了桌子上的油灯。窝棚不大,里面只有两个用门板搭成的床铺和一桌一椅。床铺是直接摆在地上的,铺着能隔寒气的狗皮褥子,上面胡乱堆着破旧的露着棉花的被子,桌子上摆满了书、图纸和来往的公文,靠桌子角摆着笔筒、砚台,椅子上搭着一件满是泥巴的绯红官袍,前胸的补子上绣的是云雁。明朝制度,云雁是四品文官的补子绣纹,四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绯衣,莫非这衣服的主人竟然还是一个四品大员?
那个戴官帽的一屁股就坐在床铺上,喊道:“福伯,烧点水咱们烫烫脚,这一天累的……”话没说完,竟然就歪在被子上,发出响亮的鼾声他睡着了。
被唤作福伯的老仆答应一声,就出去烧水,烧完水回来,发现自家老爷已经睡着了,眼圈就红了。也不忍心叫醒他,就蹲下给他脱了鞋子,调好了水,把他的脚放进木盆里。
热水这么一烫,那官员一个激灵醒过来,差点把水盆弄翻,抬头歉意地一笑:“我自己来,你也烫烫,要不这寒气驱不出来,将来准得落下老寒腿的病根,可要吃苦头的。”
一边烫脚,那官员从怀里又掏出两个鸡腿来,递给老仆一个:“魏知县的小伙房伙食不错啊!下午我进他们伙房的时候顺了两个来,就当是咱们的宵夜了。”
他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含混不清地继续说:“我看你中午在工地上只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还没抢着肉,这怎么行啊!我都抢到四个,还有肉!你就得和他们抢才行。这些贼囚攮的吃饭比搬石头可下力气多了,我看有的抢到十几个馒头……”
听他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丝毫不以为苦,福伯劝道:“老爷!您为什么非得在工地上和那些民夫一起吃呢?没人要求您必须在工地上吃啊!您在魏知县的小伙房吃,要不我给您做点,热热乎乎,熨熨贴贴地吃点,谁也说不出什么啊!”
“是,没人要求我这么做,单独吃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是这里最大的官,连那些民夫的头目都是各自立伙吃饭的,更不要说那些知县们了。可是他们可以,我不可以。因为这河堤修的好与坏,与他们关系不大。但是我的功名富贵可全押在这黄河上了。”
“您要操持那么些事,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至少您可以不必和民夫一起搬石头、挖沙子。就是诸葛亮事必躬亲,也不会像您这样啊!”福伯又说道。
“现在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民夫却不能回家过年,还得在这里拼命挖河道修河堤,你说他们有没有怨气?虽说饭管饱,还加了肉,但是也难保他们没有不满情绪。我和他们一起吃、一起挖泥巴、一起扛麻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朝廷委派的治河总管一直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他们还能有什么怨气!说到底他们是在替我干活,他们搬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筐泥,都会垒成我登上高位的阶梯!”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徐有贞,再也不要做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小官!总有一天我要让全天下人都仰视我!让那些曾经踩在我头上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他稀疏眉毛下的小眼睛里露出神往的光采。
这位官员就是徐有贞,朝廷派来治理黄河水患的左佥都御史,负责治河大计。这次黄河决口实际始于正统十年,七年间,朝廷派了六任官员来,每一年都修修补补,但一直都没有根治,每当雨水充沛的季节,这山东一带就会再次成为水乡泽国。
黄河是中华文明最主要的发源地,是我们的母亲河。李白有句诗: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里的天上指的是青海省巴颜喀拉山脉,黄河从这里开始一路向东奔流,直至流入渤海。一路支流众多,灌溉了河套平原、黄土高原和下游平原。
在流经黄土高原时,水流湍急,又由于两岸都是黄土,植被少,水土流失严重,给下游带来大量的泥沙,形成富饶的冲积平原。下游水势变缓,在给两岸带来灌溉便利的同时,河水里携带的大量泥沙沉降下来,也把河床越抬越高。河床每年升高,就只好每年把河堤也加高,于是形成了地上河。水行地上,河堤就容易被冲垮。一旦上中游雨水充足,水流量变大,一旦冲开河堤,就会是千里水村泽国。
水患时常发生的下游,以孟津为。从春秋至此时两千多年间,黄河共决溢一千四百多次,改道二十二次,平均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每次决口,水沙俱下,淤塞河道,良田变水塘,生态环境长期难以恢复。更重要的是每一次黄河决口,都会使黄河岸边的农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如果再有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就容易发生农民起义,成为影响社会安定的主要危害。永乐十七年,黄河决口,地方官赈济不力,唐赛儿在青州卸石棚煽动几千人起义,远近响应,很快就发展到几万人,幸亏永乐皇帝迅速调派人手扑灭了,。
现在景泰帝把徐有贞从六品的右谕德升为四品左佥都御史,派来治理黄河,是对他寄予了厚望的。若是他辜负了皇上对他的期望,恐怕还得回去从七品再来一遍。徐有贞摇了摇头,想连这不吉利的想法一起摇出脑袋去。
徐有贞的仕途是相当蹭蹬,从考中进士开始就是七品四品七品四品,落下去是一瞬间的事,但升上来却是一步步走得相当艰难。混到今天,徐有贞已经是四十七岁了,和他那些做阁老的、在各部当侍郎甚至尚书的同年相比,是混得相当不济了。
木盆里的水已是凉透了,徐有贞从盆里拿出脚,用一块破布擦了擦,套上棉鞋,坐在椅子上看图纸。
这张图纸是徐有贞仔细查看黄河沿岸情况,自己绘制的,上面有很多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标识,比如一个圈,表示这地方地势平缓,容易淤积泥沙;两个点,表示可以在此开个口子,向支流分流等等。
徐有贞用手指敲着德清一带,这里是大运河的的重要枢纽,由于黄河泥沙冲进,此处已经淤塞了,疏浚是必须的。可是徐有贞要的不是现在一时的通开,在这里黄河和运河是相通的,怎么疏才能避免以后黄河的泥沙再把运河淤塞住呢?
这太难为人了,又要两处的水相通,又要黄河的泥沙不能进入运河,徐有贞大挠其头。
福伯用根竹签琯住漏风的布帘子,轻声道:“老爷,天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安歇吧!您这样白天和民夫一起干活,晚上又不睡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明朝小正太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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