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熙王府中,一大早,伺候世子妃的丫鬟巧儿正端着洗脸水进来,就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世子妃,居然已经起来了,有气无力的扶着屏风站在那里。巧儿端着洗脸水进去放下,正准备过来扶她,就看见世子妃猛的低下头去,干呕起来,地上一个小小的痰盂。
“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巧儿吓了一跳,她瞅着世子妃这副模样,其实更像是怀孕了。只是她却拿不准,怕自己这样说了,万一大夫来把脉,世子妃并没有怀上,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因此,巧儿并不敢将自己猜测的说出来。只是杨莲这样子也太憔悴了,巧儿走近了看着,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胃里难受。”杨莲慢慢说完这几个字,这才感觉好受一点。巧儿早已经看见她吐的差不多了,忙端上一盅清水,杨莲接过来连番漱口,嘴巴里的怪味这才好受一点。巧儿扶着她在雕花椅子上坐下来,然后道:“小姐,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杨莲抬起头道:“不用,这点子小时就不要麻烦大夫了,我已经好多了。”
巧儿连忙劝道:“我的好世子妃!奴婢看您这样,八成是有了身孕了!这要大夫来把脉才能确定呀!”
杨莲一听,猛地抓住巧儿的手紧张道:“你,你说我有了?这是真的?”
巧儿问道:“世子妃,奴婢记得您的月信前几天就该来的,但是却没有来,是不是?”
杨莲点点头。巧儿道:“世子妃,十之**您是有了!但是还是要大夫来确认一下才行。”
杨莲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对巧儿的话置若罔闻。巧儿见状,不禁焦急起来,又连忙说了三遍,杨莲这才听到,连连点头:“是该请大夫来诊脉的。那巧儿,你去请大夫来吧!”说着,伸出手去抚摸着小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做母亲的一天!
等巧儿将大夫请来的时候,平熙王妃也跟着来了,她已经从巧儿嘴里知道杨莲怀孕的消息了。高兴的什么似的。
杨莲已经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了。见了平熙王妃就给她请安。却被平熙王妃一把拉住了。
“我的好莲儿!你这时候还请什么安啊!快别动弹了,让大夫给你好好把脉。”平熙王妃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招呼大夫上前给她把脉,自己紧张兮兮的在一旁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杨莲看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这要是没有怀孕,母妃该是多失望啊!
再失望也没有自己失望吧?杨莲想。
大夫把脉的时间倒是有些长,一脸凝重的神色,把完一支胳膊,再把另一支。平熙王妃与杨莲的神情是越来越紧张,就连巧儿也紧张的不得了。这世子妃怀孕了的话。皆大欢喜,要是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吃坏肚子,众人空欢喜一场不说,她家主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么她巧儿还要被世子妃埋怨,日子就更没有办法过了。
在众人的心都七上八下的时候,大夫终于一脸喜气的起身对平熙王妃道:“恭喜王妃,世子妃这是有喜了!已经有月余。”
众人的心终于全部都落在实地上。杨莲听到大夫的话,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平熙王妃也是合不拢嘴,连声叫着:“赏,重重的赏!所有人都赏!”
巧儿连忙拿出银子来赏了大夫。回头从账房那里支了银子,给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打了赏,不出一日,平熙王世子妃有喜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平熙王妃更是将杨莲当成了宝贝一般,那殷勤的模样,就连原本最受平熙王妃宠爱的轩辕启誓都给比下去了。杨连看到自己婆婆骤然对自己热情如火,整天各种珍贵补品不要钱似的流水一般送到自己房中,没几日,自己院中的小库房就放不下了。杨莲知道她这些东西全部是送给子肚子中的孩子的。与自己却没有多大关系。
不过杨连却没有介意。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一举得男。这样,平熙王府的嫡长孙就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母凭子贵,这世子妃的位子恐怕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了了。她每日里足不出户,吃的东西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在这一点上,平熙王妃显然比杨莲想的还要多,她专门在杨莲的院子里建了个小厨房。这样,世子妃的饭食汤药什么的,就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盯紧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动的了手脚。
自己妻子有了身孕了。轩辕启誓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算算日子,就是自己喝醉酒那一晚有的。
到底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呢?轩辕启誓无限纠结。他并不稀罕杨莲给他生孩子。只是这些日子与她相处的时间多了。轩辕启誓发现,自己的这个妻子在杨阁老的熏陶之下,还是很有几分文采的,才女的名号当之无愧。如果不是先遇见徐明锦,他想,他会喜欢这个女子的。只可惜没有如果。他最近的心境变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亏欠了杨莲的。哪一个女子被自己丈夫如此冷漠对待,都会痛不欲生,冷了心肠。偏偏杨莲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仿佛他这么对她,她根本就不介意似得。
轩辕泽左思右想,哀叹一声,算了,既然有了孩子,那就生下来吧!对杨莲也算是一个依靠。自己亏欠她那么多,这个孩子就当是补偿好了。打定了主意,轩辕启誓对于怀孕了的杨莲,态度就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府中那些个姬妾,原本就是故意弄了回来气杨莲的,这一次,轩辕启誓全部将她们撵出去了。
杨莲一见之下,欣喜若狂。只要轩辕启誓能够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心满意足了,管他是看在孩子面上,还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呢?杨莲知道他绝对是不会看在自己面子上这样的的。不过这样就很好了。
轩辕启誓那些姬妾,看到一向不受宠的世子妃忽然有了身孕。个个妒忌非常。待想要动些手脚,却发现平熙王妃将杨莲保护的滴水不露,摆明了就是非常在乎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她们只能干瞪眼,却丝毫没有办法。正在郁闷当中,忽闻世子要将她们全部赶出去。这犹如晴天霹雳,炸的几个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王妃,求求您,不要让世子赶我们出去!”反应过来以后,几个人连忙跑到王妃那里哭着哀求。至于为什么不去轩辕启誓那里哀求,原因无他,只因轩辕启誓根本就不在府中。而他派来的人一直都在催促着她们赶紧收拾了金银细软离开王府。平熙王妃那里,还是因为她们抽空跑来的。
平熙王妃问明白事情经过以后,沉思起来。自己儿媳妇怀孕了,将这些姬妾赶走才是正道里。这样自己孙子就万无一失了。再说她也看这些姬妾不顺眼。一个个长得都有那么几分像徐明锦。平熙王妃现在不敢明里恨徐明锦了,但是暗地里那股仇恨的心思可没有淡化一分。这几个长得像她的女子,便受了鱼池之殃。她们不求平熙王妃还好,一求,平熙王妃发话了:“既然这是世子的意思,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好遵从了,张管家,世子要将她们卖到何处啊?”
那几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女子这下子脸刷的全白了。世子只是说将她们赶出去,并没有说发卖啊!看来,她们这是搬起石头砸着自己脚了。几个人叫苦不迭。连连磕头求饶起来。只是平熙王妃却不为所动。在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要怪,就去怪徐六小姐好了!
只是这一番话平熙王妃却不好说出来。说了,自己儿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张管家闻言,额头冷汗直流,世子的意思是撵出去,可王妃不仅要将她们撵出去,还要将她们卖掉!世子知道了,一定会怪他办事不利的。可要是不按照王妃的安排,现在她就可以以办事不利将自己从管家这个位子上拉下来!自己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就混了这么个职位,怎么能因为这几个女子就葬送了呢?管家狠狠瞪了那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子一眼。讨好般的对平熙王妃道:“王妃请看,这位张姨娘。”他手指着中间那位女子道:“她爹是九门提督李大人,虽然她是个庶女。”他又指着旁边另一个女子道:“这位林姨娘,她爹是在衙门里做师爷的。”然后指着其他女子一一介绍给王妃听,末了,他道:“王妃,这些女子都是正经人家的闺女,身家清白,并不是烟花场所里那些无父无母的下贱之人。世子说了,给她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全部撵出去,让她们各回各家就行了。如果按照王妃刚刚说的那样,唯恐这些人家在外头乱嚼舌头,这样对世子名声不利。请王妃三思。”
王妃一听,张管家说的句句在理。她要是真将这些女子发卖了,那她们家人一定会心中不服,在外头乱嚼舌头。她们平熙王府是家大势大,还是皇族。总不能将这些人家全部都杀了吧?那上头可还有皇上呢!看来,是不能将这些人卖掉了。平熙王妃心中不悦。她不能将徐明锦怎么样,难道还不能将这些个自己儿子房中的姨娘姬妾处置了以出心中之气吗?有那么一瞬间,平熙王妃很想不顾一切就将这些个女子发卖了。她们既然已经嫁到平熙王府了,那么生死就由平熙王府说了算!
但是儿子的名声她却是不得不在乎的。平熙王妃想了半天,想的脑仁疼,心道:罢了,她们又不是徐明锦,就是将她们折腾死了,徐明锦还是活的好好的。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她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平熙王妃忽然意兴阑珊起来,挥挥手道:“既然誓儿已经说了,你就按着他说的去办吧!”
这一次,那些女子乖乖的跟着张管家出府去了。再不敢有任何言语。
平熙王府众人这才相安无事起来。
再过一个月徐明锦就要出嫁了。徐老夫人经常将徐明锦叫去春晖院做些交代。徐若逸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打发徐夫人亲自来翡翠园对徐明锦耳提面命起来,与徐老夫人所说的一模一样,中心思想就是,等徐明锦嫁给二皇子以后,一定不要忘了提携自己娘家人。只有娘家人发达了,她在婆家才能够被二皇子看的起。才能够好好过日子。徐明锦听得冷笑,是不要忘记提携他吧?徐夫人看见徐明锦脸上的冷笑,心中忐忑起来,徐明锦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提携老爷吗?不愿意提携老爷,那就是不愿意提携她了。徐夫人心中不是滋味起来。
徐明锦一眼就看出来徐夫人心中所想,她语重心长的道:“母亲,你觉得父亲的官还可以在做大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父亲他在尚书这个位子上做了多少年了?皇上有没有让他动位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父亲能够做到尚书这个位子已经是极限了,父亲现在只要兢兢业业的守着这个官位等到告老还乡就行了。别没事在那里穷折腾了!有二皇子这个女婿在,他好好干他的尚书就是了!”
徐夫人没有想到徐明锦居然对自己老爹的心思如此如了指掌。听徐明锦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不由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徐明锦慢慢地喝着茶,半响后道:“母亲,其实你上次跟我说的,你生灿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根本就不能再生育的话,是骗我的吧?”
徐夫人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她强笑道:“怎,怎么可能呢!当然是真的!”
徐明锦看她一眼,慢悠悠道:“哦?那你为什么偷偷在喝保胎药?不能生育的人还喝保胎药,这是为什么?”
徐夫人脸色更白了。简直是面如死灰。她心中只是在想着,自己喝保胎药,那都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徐明锦是怎么知道的?
徐明锦是怎么知道的?身边有一个玉竹,她什么事请不知道?别看徐夫人上次说的情真意切的,以为徐明锦就相信她了。但她却不知道,在徐家,能够让徐明锦完全相信的人就只有徐明轩一个。她连徐若逸都不会相信,还会相信徐夫人?
这件事情还是玉竹无意中发现的。回去就告诉了徐明锦。徐明锦不动声色,让她去徐夫人生产时请的那几个太医那里打探一番。得到的结果就是太医根本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徐明锦知道,自己上次是大意了。居然没有问就相信了徐夫人说的话。毕竟没有那个女人会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别人。偏偏徐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徐明锦知道自己从前还是小看了这位徐夫人。
徐夫人想否认自己并没有喝保胎药,徐明锦淡淡打断她道:“有没有喝并不重要,母亲如果没有骗我的话,那就让我这个丫鬟给你把脉如何?她还懂得一些岐黄之术。母亲有没有身孕,一看便知。”说着,伸手一指一旁站着的玉竹。玉竹很懂眼色的上前站在徐夫人面前。
徐夫人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同意把脉,那就是承认自己喝保胎药了。要是同意把脉,自己有孕的事情一定会被那个丫头把出来,无论怎样,自己有孕的事情在今天都会被徐明锦毫不留情的揭开。自己当初欺骗徐明锦自己不能生育的谎言也就会揭开,两个人好不容易达成的协议也就不攻自破了。
徐夫人舍不得。徐明锦即将要做皇子妃。这是一个有力的靠山,她不想失去。但是随着自己有孕,自己给徐明锦承诺的那些都不算数了。自己没有什么能够给徐明锦的,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继续合作?徐夫人苦思冥想,怎样都想不出一个法子改变眼前的困境。
徐明锦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眼光看也不看徐夫人,就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将徐夫人放在眼中。徐夫人心道:我好歹还是你的母亲,你居然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你是要做王妃的人,可也不用这么猖狂吧?徐夫人心中有气,感觉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她笑道:“不用你那个丫头给我把脉了。那补胎药的确是我喝的,你猜的不错,我就是有孕了。”
说完,徐夫人看向徐明锦。她原本以为徐明锦听了她这一番话一定会对自己出言嘲讽的,却没有想到,徐明锦神色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是笑盈盈的,仿佛早已经料到自己会这么说了。徐夫人狐疑起来。徐明锦却淡淡道:“这府里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母亲还没有告诉父亲和祖母吧?”
徐夫人不明拜徐明锦这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只能道:“因为月份太浅了,大夫说胎相有些不稳,因此,母亲这才瞒着大家的。等到胎相安稳一些了,再告诉你祖母和父亲。”说完,徐夫人看了徐明锦一眼,发现她仍旧是笑盈盈的。她心中越发不明白徐明锦究竟是要干什么了。
徐明锦却不耐烦徐夫人心中那些弯弯绕绕,她直截了当的道:“母亲有孕应是喜事。您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儿子了。只是,还是应告诉祖母和父亲的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至于咱们之间说的那些,就当没有说过吧!母亲好好的将七妹跟您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就行了,明轩有我这个亲姐姐,就不需要母亲您替他操心了,他如今已经大了,在书院里也不需要人操心,母亲只用管好自己就行了。”
徐明锦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就算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子,也休想跟明轩比!你要是敢伤害明轩一根汗毛,我跟你是不量力!至于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才懒得管!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你的!咱们从前的协议,就当没有说过吧!至于你欺骗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咱们从次路归路,桥归桥。这话,徐夫人当然听得懂。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她从徐明锦能够知道自己千方百计隐瞒的身孕这件事情上看出,徐明锦在徐府有一股不容小窥的势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徐明锦的掌控之中,不!应该说是整个徐府都在徐明锦的掌控之中!自己要是敢动徐明轩,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徐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从自己怀孕,心中就有了个想法,如果自己生的是男孩,那么,徐府的这一切,就都是自己的,没有那个徐明轩的份!等到自己孩子生下来,自己就要想办法除掉这个绊脚石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打算这么快就被徐明锦知道了。那么以后,自己是再难以对徐明轩出手了。
想想不甘心,那个徐明轩分明是自己儿子的绊脚石嘛!可徐夫人知道。这块绊脚石的背后势力太大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争不过,这一辈子,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绊脚石将自己儿子的路给绊住,却毫无办法。自己要是真的敢去掀那块绊脚石,那绝对会被砸伤脚的。说不定性命不保。
徐夫人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小命,于是她对徐明锦道:“锦儿,你说的话,母亲会好好记着的。”
徐夫人告辞以后,徐明锦坐在那里,开始沉思,徐夫人有了孩子这件事情,始终是个隐患,怎样才能将这个隐患掐死在摇篮里呢?玉竹在一旁看着徐明锦的脸色道:“小姐,要不,我偷偷去给徐夫人下点打胎药?”
徐明锦白她一眼道:“你却不缺德啊你?那是一条生命!果然是暗卫做惯了,就喜欢草菅人命。”
玉竹噎了噎,有心想反驳徐明锦几句,但是看着徐明锦的脸色,显然是在犯愁,想想就算了。
徐明锦想了半天,仍旧没有想出好主意,只得自己以后多加注意徐夫人的行踪,让明轩少些回家了。
徐夫人回去,果然就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徐老夫人与徐若逸。于是,阖府欢庆。徐明锦也跟着应景的笑几声。徐夫人却闪闪躲躲的不敢跟徐明锦的目光接触。
徐明锦好笑起来,自己又不能将她吃了,她怎么就这么害怕起自己了呢?
自那之后,徐夫人在也没有带着着灿儿来翡翠园玩过。徐明锦知道徐夫人这是害怕在自己这里会被自己弄掉孩子。她也不想想,自己要是真的将她的孩子在自己院子里弄掉了,那外面的流言能够把自己淹死!自己有这么傻吗?
这一日,樊毅臣忽然来找徐明锦,刚好徐若逸也在家,他看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年轻人神情自若,心中十分疑惑,来找锦儿的,这到底是谁啊?但是当年轻人自称是徐明锦的舅舅时,他不可置信的打量起年轻人来,果然发现,他长得有几分像锦儿她娘。这看来,年轻人说的不错。可是那个樊家的败家子不是沦落成乞丐了吗?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副富家公子哥儿的样子了?
提起当年之事,徐若逸毕竟做过亏心事,如今面对苦主,自己心中到底是有些心虚。
樊毅臣当然看出来徐若逸的心虚了。他不由在暗中捏紧了拳头,樊家的败落,果然有他参与的份!想到爹娘的死,想到小妹被迫给眼前之人做外室,再想到自己做乞丐受尽凌辱,朝不保夕的那些日子,樊毅臣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不会上前一掌打死徐若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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