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地宗秀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的战局如这暮色般深沉幽暗,胜利的消如远方海面上几点渔火般虚无飘渺
“杨先生,眼下这个局面,你有何对策?”不理会还在发愣的百地宗秀,东方不败径直问杨莲亭
杨莲亭虽然料到王岩可能浑水摸鱼,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他心里也有些发怵听东方不败问他,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教主,既然王岩居心不良,那么黑木崖西面虎尾峡一带的的防务也要加强只是这样一来,以我们现有兵力,根本无法同时抵御朝廷和川西苗”
气氛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三个人彼此相对无言,空旷的城楼上只听得夜风卷动战旗的“哗哗”声
深蓝的星空下,东方不败凝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碧海:“很意外,是么?汉人恨我怕我,说我是苗狗,是大魔头现在苗人也弃我反我,骂我是叛徒,是老贼哼”他似轻蔑又似自嘲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说“这条路,虽然走得很辛苦,但我东方不败做事从不回头如果你相信我,就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见证日月神教的光辉胜利如果你害怕,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说完,东方不败看着百地宗秀,目光中没有乞求没有威胁没有诱惑,有的只是凝重沉稳和把天地万物至于掌中的自信这平静的目光却让他却让他悠然神往,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百地宗秀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东海会盟见过东方不败后,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觉得这个人嚣张狂妄,特别是他竟然敢侮辱自己最敬爱的家康公,简直是不能饶恕所以从来到黑木崖的第一天,就对东方不败存有很深的敌意和对抗意识本来自己今日来此前已经准备了一打恶毒言语准备尽情嘲讽挖苦东方不败但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后,忽然觉得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发生了某种难言的变化
似乎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了
家康公曾对自己说过:无论处于多么困难的境地下,都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为之不停地努力,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东方不败不就正是这样一个人么?
“就这么走了,我有何面目去见家康公?罢了,东方不败,我就跟你一起赌这一局!”
心念一定,百地宗秀扬手甩出一道旗花火箭,一朵巨大的紫红色菊花盛放在璀璨的夜空中
片刻后,远方黑暗混沌的海面上朦朦胧胧的亮起一点星光忽然之间,以那点亮光为中心,第二点第三第四点光芒连接亮起,情形就像会感染似的,向两旁一直蔓延开去漆黑海面上光点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足足有三十多处,如一条横卧碧海的玉带
渐渐的,星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出,是船只!大大小小的海船排列成阵势,正有条不紊地,缓缓向黑木崖港口的码头靠近而来,为数不下三十艘
“两千支火枪,三万斤火药,二十门铜炮,东方教主请你派人点收吧”百地宗秀双手抱肩而立,腰杆挺得笔直,目光中满是骄傲自豪之色
这笔数目庞大的军火,原本三天前就从扶桑运到百地宗秀曾考虑把这等震得住场面的消息暂时捂赚待价而沽,作为自己进一步摄取日月神教权力的筹码不知是因为德川家康的大计面临夭折的关系,还是被东方不败那一番话感染了,百地宗秀觉得自己不能再有这份私心,而是应该立刻拿出来,和东方不败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东方不败的脸上今夜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杨先生,这事就交给你了”
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杨莲亭,眼见彼此不和的两人如今摒弃前嫌,携手合作,困局已有了转机此时也热血沸腾,情绪高涨的拱手大声道:“领命,属下这就去办”随即走下城楼,带上几个随从飞奔码头
“教主,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兵?”,百地宗秀从怀里拿出一小块木头和把小刀边在雕着什么东西
“后天,我预计最多两天内就歼灭朝庭的部队到时候全军立刻西移虎尾峡,我倒要看看王铉烈到时候还怎么说?”
“嗯,这是您的初阵,消能打个漂亮的胜仗!”
“初阵?”东方不败有些不解的道:“我十三岁加入神教,下半年就参加神教和云贵武林帮派的战斗到现在,打过多少仗我都记不清了”
“不不,”百地宗秀连连摆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我说的初阵,不是武林江湖的械斗而是,您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和敌人的军队堂堂正正在战场上交锋”
东方不败这才明白百地宗秀的意思,微笑着道:“的确,这么说来,还真是我的初阵有点紧张艾小孩,你呢?”
百地宗秀笑着没说话,铁色刀芒在灵巧的指间流转旋动,木屑纷纷而下如瑞雪飘飞,一个精巧的面具逐渐在百地宗秀手中成型,接着朱漆妍开,淡薄而均匀的涂满表面,狼毫轻点,给四周勾勒出几许华丽的金边
“教主,我们扶桑有一个习俗当一个武士参加自己神圣的初阵时,带上一个红色面当(注三)会保证旗开得胜,这个送给你”百地宗秀很诚挚的把做好的红色面当双手递给东方不败
“好,借你吉言,这个礼物我收下了”东方不败接过面当,不大不小正合适仅凭着目测就可雕出如此惟妙惟肖的面当,可见百地宗秀双手何等灵巧
这时候两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视点缓缓放远,晨雾渐渐淡去,辽阔的大海带着朦胧的色彩展开在人们面前少倾,远方那平展的海平线上,一轮红日伴着异彩纷呈的朝霞骤然喷薄而出,一瞬间点亮了大地天空中所有的色彩,似乎万物的生机都随着朝阳的一跃而再度燃起
东方不败放眼向山下望去,杨莲亭正指挥着无数教徒在码头往来穿梭,搬运扶桑方面的军火,井然有序,毫无喧哗杂乱,从上看去如同一队队勤劳的蚂蚁
东方不败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览众生的感觉他戴上面当,扬起骄傲的头颅,迎向金色的晨曦,红色的光芒似在其中奔涌流动
汹涌如火
注一:古代军队侦察兵的称呼
注二:是一首日本能剧,这篇是纪念源平合战里一个名叫平敦盛的美少年所写的,作者是杀死他的敌方武士熊谷直实后来这个人因为郁闷自己杀了个美少年而出家当和尚了
注三:日本对面具的称呼 大家要是有人看过日本的战国剧,就会看到很多大将都带有面当
猪的写作心路(第二十二篇):这章前半部分,我是源自于“斯大林肃反秘史”一书在20世纪三十年代,斯大林曾经对苏联的党政军高官进行过三次大规腻洗标志就是三次莫斯科大审判堪称世界审判史中的奇闻,犯人在法庭上无一例外的拒绝辩护,争先恐后的承认自己的罪行――外国间谍,让整个世界瞠目结舌这些人中,有些是被事先许诺不会判死刑,有些是为了不连累家里人,甚至还有的根本就是苏联内务部安排的演戏的特工但他们的下场全部一样――枪毙!说起来,这种清洗自己人的爱好,也唯有某朝太祖能和斯大林并驾齐驱,堪称一时之瑜亮
当然,正所谓猎犬终须山上丧内务部的人最后也没能逃脱掉被清洗的命运亚果达叶诺夫两任内务部人民委员,也都被判死刑,罪名同样是――外国间谍其中最经典的就是叶诺夫清洗内务部外事局长斯卢茨基的时候后者被邀请去做客,叶诺夫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斯卢茨基敏锐的感觉到对方有杀气,刚想离开叶诺夫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话:“为了您的家人,把它喝下去!”根据这个,我安排了鲍大楚被逼死的情节,但倒霉的是,他认了罪,杨莲亭照样杀他全家
至于初阵和面具的概念,我是顺口胡说的电影里很多小饰物在我的同人里都是有来历的说起初阵,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比日本还重视每当我看相关史书的时候,都难免日本战国的一些悲剧性初阵唏嘘不已有的初阵,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如果能在早晨喷薄而出,也可算是绚丽吧,然而此时却只是无奈的粉饰最后的落幕(如武田信胜) 下面就是关于他初阵的节押
日暮途穷的胜赖信胜父子,终于有了最后的觉悟,他们选择了先祖武田信满在“上杉禅秀之乱”时自害的场所天目山作为自己的死地三月十日,在田野(大和村)构筑栅栏,决心拼死一战胜赖请出武田氏新罗三郎义光以来历代的重宝,为信胜行元服仪式,正式将家督之位传于信胜这时,追击的织田军逼近了……
战斗居然持续了两天,十日,一条信龙战死,那漫长的一夜不知道胜赖信胜父子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的,十一日的太阳升起时,胜赖信胜迹部胜资土屋昌恒安部宗贞小?山友晴等人与泷川一益军展开了最后的战斗,根据《甲阳军鉴》《甲乱记》《理庆尼记》记载,信胜持枪突入敌军,奋力讨杀数敌,自己也负伤午前十时许,众人先后战死胜赖和信胜也举刀自向,结束了波乱的生涯,甲斐武田氏灭亡了
信胜时年仅仅十六岁……他的初阵就是他最后的一战,同时也是数十年间威震甲信的武田军团的最后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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