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白石桥村的路上,郑霄和大柱可以说是狂奔窜逃的,等两个人马不停蹄的第一时间赶到秦老汉家中准备商量报官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听了郑霄所叙述的一切,秦老汉也是一惊,但老沉的他却也不慌张,反而冷静的判断道:“我看这批人应该是乱兵,人数众多且都不是泛泛之辈,我看应该直接报告刺史大人严密部署擒拿才行,这几天其他几个村子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估计正是他们干的,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看来我们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那事不宜迟,我跟大柱马上去趟杭州城将这件事情告知刺史大人,否则若是再殃及村民那可就坏了!”郑霄稳了稳心,毫不犹豫道。
“对,得马上去报告,要不然肯定还要死人!”大柱跟着立刻站起来道。
“好,大柱我看你们也累了,让二柱赶辆车送你们进城,我在召集附近几个村里的村长也商量一下这个事情,等刺史大人的官兵一到我们在配合一下,将这伙强匪一举歼灭!”秦老汉跟着道。
郑霄连连点头,回想起那些腐败尸体,不由恶心连连,突发恶案,两人自然不敢迟疑,随即大柱立刻叫上二柱,两人连口水也没喝便匆匆又去了杭州城,此时郑霄离上次去杭州已一月有余,这次也没顾得上看沿路的风景,坐在车里面的郑霄和大柱几乎连句话也没说,人命关天,郑霄对昨天晚上埋伏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如果他们这支保安队当时真的一拥而上,那白石桥村便真的血流成河了。
二柱赶车赶的飞快,这次也就三个小时左右,三人已经入了杭州城,获得通行许可,三人不敢多加停留,随便在城门口买了两笼包子填一下肚子便直接赶去刺史府。
“到了,快下车进去击鼓吧!”只听见二柱停下马车当即嚷道。
“直接进去就好了,还击什么鼓,人命关天!”郑霄慌忙之间却只知道现代报案的程序,却不知道古代进堂的规矩。
“你干什么,敢擅自乱闯刺史府,想打扳子吗?”守在门口的两个青衫衙役,将粗粗的堂棍往地上一击,喝声道。
“出人命了,我要报告刺史大人。”郑霄如实相告。
“是啊,是啊,一伙兵贼杀人了,赶紧让刺史大人派兵去追击吧!”大柱出身草莽军人,却也不懂官堂的礼数。
“你说派兵就派兵,你说追击就追击,这堂堂杭州刺史府是你们家开的吗?”衙役二话没说举棍就来打大柱。
“你……”大柱一下接住木棍,被旁边的二柱赶紧拉到了一边,大柱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嘴里不由骂了一句:“狗仗人势,什么东西。”
“大哥,郑兄弟,这刺史府可不能随意进的,刺史大人也不会随便就能见的,有案子必须先击堂鼓,老爷升堂,才能唤我们进去,不然硬闯的话管你有理还是无理先打四十大扳!”二柱却也懂得中间规矩,怕他们两个冲动坏事,便笑着脸朝两个衙役赔了个不是,跟着击起了堂鼓。
郑霄心中一阵郁闷,古代的死规矩实在太多,如果在现代打个110就完事了,在效率上绝对比这里快上百倍。
堂鼓一击,刺史老爷便会升堂,郑霄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第一次进到官府郑霄却也感觉到此处气氛格外的凝重,两边衙役位列两边,手拿堂棍一派威严,正中则是刺史老爷的位置,桌子上摆着惊堂木、府印各物,桌子上方挂着一块大匾额,上书“明镜高悬”,这种装饰却也跟现代古代片中很为相似,只不过真实看到却也多了几分立体之感。
“威武!”随着两边衙役一声低吼,传说中的刺史老爷上堂了。
郑霄见到刺史老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跟旁边那位师爷上台的样子绝对是唱京剧的,官步、坐态、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位刺史大人名叫林尽忠,贞观初年的进士第九名,为官一任却还可以,只不过朝中无人,难以升迁,外放了两年湖州刺史,三年前才右迁至杭州刺史,而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林尽忠政绩颇多却也未见升官,今年开春的雪灾和菜荒他可是费力不少,朝廷却只给他了个口头表扬,连石禄俸钱也没给他涨点,正所谓怀才不遇,此时便也可以形容他。
“堂下何人,所报何事?”林尽忠眼皮抬都不想抬,还是旁边的獐头师爷邵春看着他直打瞌睡,忍不住替刺史问道,自从州、县区域划分,合并了几个小村镇后,乱七八糟的事搅扰着刺史衙门每天都不得安宁。
郑霄经历过一切,知道大柱生性卤莽,恐有报错,耽误时间,忙简化道:“我三人都是白石桥村的普通百姓,昨日晚上发现一伙兵贼偷窃,悄悄尾随,便看见有七八性命死在他们手里,且一人头皮具被扒下。”
“什么?扒了一人的头皮,有这等事?”林尽忠原本只以为是少了只鸡、丢了几串钱、互相斗殴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突然听到郑霄这么一说便着实来了兴趣,整了整官衣,调了调坐态,不由细问道:“你可看清楚他们的长相,清楚他们的窝藏地点。”
郑霄立刻道:“黑灯下火,小人只知道他们个个长的凶悍无比,且身披盔甲,手拿大刀,杀人如同杀鸡,我跟这位大柱知道事情严重,冒着生命危险已经探听出他们的踪迹,得知他们抢劫足够盘缠有可能逃离,我们便不敢耽搁,知道刺史大人能替百姓做主,便赶紧来报告您了!”
林尽忠听郑霄挺会说话,不由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笑意,嘴里则自顾嘀咕道:“兵贼?师爷,前几日宣州传来的通文是怎么说来着?”
旁边的师爷邵春忙道:“大人,宣州来的通文小的斗胆已经替您看了,说是有一个叛逆校尉为了一个女子杀了府兵都尉一名,还连杀了数十名亲随,带着一群叛军逃往江浙一带,准备渡船逃离大唐,此被杀者却跟兵部刘侍郎有叔侄之亲,因此江南道对此也格外重视,正在四处缉拿,我看他说的估计就是这伙叛逆!”
“此等大事,口中无凭,可有证据?”林尽忠为人却也不会卤莽,跟着问道。
郑霄不急,摸出胸口掩藏的那件肩盔呈在手中道:“大人,这是小人冒死捡好的证物,望大人当机立断。”
呈上肩盔,林尽忠一阵细看,随即转向师爷,师爷摸着胡须已是肯定无疑,林尽忠心也确信,一拍惊堂木,立刻道:“好,这帮叛逆竟然犯在我手上了!”
林尽忠正愁逮不到机会得到升迁,心里明白如果能替朝廷立下此功,跟眼下红运当头的刘侍郎攀上关系,获个勇灭叛逆的头衔,那今后升迁的希望就是大大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林尽忠不免兴奋了起来,走下堂来问起了郑霄。
“小人郑霄,白石桥村人氏,为能替大人分忧,我们也与白石桥村秦村长商议让村民从中协助大人灭了这帮贼人。”郑霄如实道。
“好,此事你们三人都有功,等剿灭这帮叛逆,本大人要好好给予赏赐!”林尽忠拍了拍郑霄的肩膀不由高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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