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很好的实验体啊。”我记得,当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刻,有人在我耳边这么说:“这是最好的,超过了以往我们所有的实验体。”
那是个白发的老人,面容慈祥。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关心和慈爱,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所拥有技术的一部分,只是他的产品,是他的创造物。和其他的冰冷机械一样,除了更加强大。
所以,我不应该有感情,就如机械不可能说话一样。
我不配去爱或者被爱,你能想象一个除了杀人外什么都不懂的克隆人可以去爱上某人吗?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我只是一种特殊的工具,与坦克飞机相比只是多了一些没用的血肉。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坦克飞机也需要有感情的人类来驾驶。而驾驶着我的血肉与单元的我的灵魂——原来我也是有灵魂的——也拥有感情,虽然埋藏的很深,但只用轻轻触动他,我的血液就会燃烧。
所以,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应该说,我曾经爱上了一个女孩。
但是,我已经记不清她的面容了,你能想象吗?一个我曾经发誓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用自己的一生去照顾她的女孩,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爱过的人,我竟记不起她的面容!很可笑吧?很可悲吧!
因为她死了,在我对她说我爱你之后的第三天,她被人残忍地活活勒死。
我知道凶手是谁,因为他对我说过:“你要抛弃所有的感情!因为你只是个克隆人!”所以,他不允许我去爱。
也许太久没人能够威胁到他的生命了,所以他一定忘了,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但是我不够强大,我在他面前显得软弱,所以,我需要力量!无可比拟的力量!我要向他,向这个世界报复!
我知道,这一天不会很久了。
※
灾火躺在床上,痛苦的回忆让他几乎咬碎了钢牙。复仇的火焰在胸口熊熊地燃烧,在脑海里发出恶魔般的吟语。
他红着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轻轻说道:“别急,这一天,快到了,快到了。”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失去的那份挚爱轻语。
即便如此,楼梯上传来的如同猫一般灵巧而轻微的脚步声并没有瞒过他的耳目。
“谁?”灾火低低地咆哮起来:“如果要命的话,滚出来。”
“别紧张,别紧张。是我,是我。”随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房门被人轻轻地打开。灾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来者的脸,不禁一愣,随即笑道:“是你?你怎么敢来?要知道,在我的黑名单上,你可是名列榜首。”
“恐怕不见得吧?就我掌握的情况看来,恐怕是另有其人才对。”来者自顾自地搬了张椅子坐下,笑咪咪地说道:“而且,我也很想要他的命。”
“是吗?你都知道些什么?说说看?”他猜到了?还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给他看出来了?灾火心中微微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却暗暗聚集力量,准备随时动手。
“呵呵,我可先声明,我不是来找架打的。”来人似笑非笑,眼睛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神情:“我知道一些情况,但是很模糊,只有些蛛丝马迹。不过,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当然,四个单元里,以你的分析能力最为见长。那么,你到底掌握了什么呢?”灾火回敬道,语气充满了不屑。
“恩,怎么说呢,我知道你要实施一个计划,虽然具体的步骤我无法得知,但是计划的结果却不难猜。怎么样,想让我说说吗?”
灾火深吸了口气,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全无动静之后,抛给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道:“好吧,说说你的来意。你是来拆台的呢,还是另有目的?隔都先生?”
“我说过了,你想杀的人,我也很想让他死。”隔都笑道:“你的计划,一个人实施起来很难吧?也许你想要些帮助?”
“那么,你能提供给我什么帮助呢?”
“别着急,看看这个。你会感兴趣的。”隔度微笑着递过来一个样式古怪的仪器,解释道:“新人类的解玛器,当然还有我偷走的那盘CD。”
灾火愣住了,半晌,他开口问道:“有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的?是那个地方我留下了破绽?”
“不,你做得很好,没有任何地方有疏忽,除了我,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你想干什么。”
沉默了半天,隔都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因为在新西兰杀那个女孩的时候,我也碰巧在那里。”
话一出口隔都就后悔了,他发现面前灾火的眼睛里射出的不再是那种凛冽的目光,而是一种非理性的,如同饥饿的狼遇见受伤的兔子后发出的那种残忍嗜血的目光。他感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该死,别那样看我,我没动手!我只是为了防止你突然叛变才去的!”他终于受不了了,高声叫道。
“防止我?就凭你?”灾火冷冷一笑,目光缓慢地恢复了理智:“好吧,先处理完这件事,再跟你算帐!”
“妈的,威胁我吗?”隔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嘟囔道:“打不过你,我不会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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