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脚步、嘀呤作响的武器盔甲声,瞬间便将薛礼围在中心,一个身影踱步而出,冷声道:“老东西,你已经逃不了了,识相些,快把东西交出来,念在往日的情份,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必死之局,薛礼卸下心中所有包袱,极是不屑道:“就凭你这卖主求荣之辈,也配和我说话?”
“卖主求荣?问问你自己,为你鞍前马后,老子立了多少功劳,平日里征剿山贼的是我,灭除流寇的是我,镇守秣陵的是我,冷箭射伤孙郎的还是我,你呢?有大将不用,看重一个小卒子,这便罢了,区区一场败仗,兵家常事,就想砍掉我的脑袋?”于兹大拇指先向着心口,尔后指着周边的士兵们道:“我答应,我的手下们也不答应。”
这群士兵尽皆是于兹的亲卫死士,自然全向着他,高举火把,大叫道:“不答应!”
纵然于兹说得天花乱坠,对于叛乱事实却避重就轻,薛礼如何不懂,只是不与他计较。
“休要聒噪,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主公,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说实话,你这身硬骨头真是让人佩服。”
说着,走上前去,往他的怀中摸索了半天,黑着脸问:“印信呢?”
见于兹吃憋,薛礼仰头大笑:“不知半道丢在哪个草丛,也有可能扔在水池,反正就是阿猫阿狗拿走,也不会落在你这狗贼手上,呸!”
猝不及防,一口脓痰正中于兹脸颊,他阴沉着起身后退,挥手示意,亲兵们二话不说,上前刀剑相加,可怜堂堂的江东豪杰,就此身亡。
“哼!不识抬举。”
“一定藏在附近,给我分散开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喏!”
另一边,两人得知笮融叛乱的消息以后,直奔北门而去,谁知北门附近全是巡逻的兵马,戒备森严,显然已经有所准备,二人就近躲在一间房屋后,仔细观察,商量如何逃出城去。
“少华,我看这些全部都是于兹的亲信,秣陵的士兵可没这么勤奋,大晚上的还安排多人巡防,又不是正在打仗。”
“看样子,是打算将北门堵死,不许人进出,单凭我们两个,强冲根本不可能,先回住所,再商议对策。”
其实早在他们喝酒之前就曾回来过一趟,存放兵器和盔甲,现下恰逢事态严重,各自取了穿戴,凌峰还偷往营地中,见无人守备,将自己的战马牵了回来。
“北门出不去,往南门,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羊羽士吃惊的道:“笮融叛乱,他的所辖之地就在城南,我们去南门,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笮融既然有意吞并秣陵,必定要调集大量兵力围困北门,南门的防御就会变得极其薄弱,说不定有机可乘。”
两人议定,同乘一骑直往南跑去,一路上不再说话,专心控马,刚开始还是喊杀声,火花四起,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城内混乱不堪,想必是笮融开始动手清除异已,待到过中心地界,没有了大军封锁侧岸,轻松通过。
行至南城,清脆的马蹄声在夜色中显得响亮刺耳,凌峰猜测得没错,这里极少有人,显得宽阔而安静。又往前走了半刻钟,前方两朵火花飘了过来,诡异无比,相距不到十米才隐约可见,原来是两个手持火把的士兵。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去哪儿的?”
凌峰赔上笑脸:“两位大哥,兄弟两个是逃难的,城里乱起来了,能否放我们过去?”
“逃难?赶紧滚罢,妈的,大晚上也不让人安生……”
得了确切的指令,羊羽士紧紧攥着的拳头这才放下,凌峰道了声谢,轻夹马腹朝前走去。
“等等!逃难的有马就够稀奇了,还著甲?速速下来接受检查。”原来是靠近了以后,被另一名士兵看得清楚,觉着有古怪,不肯放行了。
凌峰眼中冒出凛冽的寒光,悄无声息的说道:“两位兵大哥,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偷来的,当今世道不太平,总不能空着手逃难吧?”
询问的士兵一边靠近,一边道:“哼!我主有令,凡经过南门的都要检查!你若是逃难的小卒子也就算了,如果是个有来头的,放你们过去,我可就要吃滚刀面,快些下来,省得大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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