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依旧耀眼,银发男子带着生人莫近的气息走向了人间之里,其面色之冰冷甚至令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于是今天的太阳花店依旧有着正常收入。
但另一方,上条却陷入了窘迫的情况。
“……我好像迷路了。”上条回想着地图,自己似乎已经走到人间之里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这地方不是一个小村庄而已吗……为什么可以大的这么吓人啊……这种大小真的可以算是村庄吗……”
四周全是树林,上条迷迷糊糊的便走到了这里,看起来真的是迷路的样子。
“你是迷路了吗?”突然间,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让没有防备的上条吓了一跳。
“……算是迷路了。”上条十分老实的承认了,他可不想自己到处乱转跑到人间之里外面最后被吃掉,这种死法未免也过于丢人现眼了。
“你是一条的亲戚吗?这种地方都能迷路……”说话的女孩不高,和一条一样只到上条的脖子。粉色的短发上有着两根特立独行的呆毛,呆毛并没有向前垂下,而是向后弯曲。俏丽的容颜加上冷淡的表情让她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近。
“总感觉你这样说是在侮辱人,没错吧!肯定是这样!对吧!你是想说我是笨蛋吗?!”
“不,你的错觉而已。”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不自然的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迷路了吗?要回人间之里的话,路往那边走。”粉发女孩面无表情转过身子,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上条看到了放在少女的背后长兵器,漆黑的枪身,看起来像是长枪,但前端却是半透明的刀刃。尖端的刀刃犹如不带色彩的琉璃打造,在太阳底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晃得上条有些睁不开眼。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少女却戴着一条橙黄色的围巾。
“呃……请问一下,你是人间之里的警备队成员吗?”上条看着她背后的长兵器,想起一条和自己说的话。
“是的,我是人间之里的警备队成员没有错。”听到上条的询问,少女头顶的两根呆毛似乎晃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我的名字是吕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绫弥小姐跟我说,你的话可以教我如何使用体内的气而已。”上条复述了一遍一条说过的话。
不过这个家伙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气吗?在这方面的确是没有问题,不过先让我看一下你的功力吧。”吕恋大大方方伸出手,径直抓在上条的左手臂上。“放心好了,我会相当有分寸的。”
“总感觉你这样和我特意强调让我感觉……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同神经被撕裂的感觉从手部传来,虽然上条没有感受过【能量】。但他现在却可以切实感受得到,一股霸道到极点的能量从吕恋手掌处传来,犹如决堤一样快,这股能量迅速压制住了上条体内那股中正平和的能量,然后将其逼到了体内的一个角落之中。
霸道能量一进入上条的体内,便相当轻松的适应了,很快开始了游走,最后确定了方向。
“虽然没有修炼过任何武术的样子,但根骨相当不错,而且就量而言,也是不错的水准了。只是中等偏上,但倒也是一个不错底子。”吕恋一边捏着上条的手臂,一边缓缓将手向上移动,最后轻轻踮起脚尖摸到了上条的头。
武道拳意缓缓渗入了上条的脑海中,并没有太过深入,以至于惊醒潜伏在脑海中的的事物。
“嗯,怎么只是不错的水平,就没有一样十分出众的吗……”吕恋面无表情的摸完了以后,倒是有种既满意又失落的感觉。
根骨,灵性,气感,都是中等偏上,却没有任何一样是万中无一的水平。
“怎么想都太过凡骨了吧,太过普通了……”终究吕恋得出了一个让她颇为失望的结论。
至于上条?他现在痛的在地上打滚,如果不是吕恋将自己的气缓缓收了回去,现在他的手臂已经废掉,没有办法在做任何运动了吧。
“很不错。”吕恋面无表情的肯定了一句。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自说自话……”上条拖着左酱,脸上爬过无数黑线。
“虽然你的右手是义肢,不过这不妨碍修炼啦。”虽然听起来很安慰人,但声线没有起伏,加上面无表情这一点实在让人不能相信吕恋在安慰人。
唔,总算是见到了一个好苗子,虽然资质一般,而且性格略呆。不过这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没有上次那个喊着自己是穿越者的外界人要来得强。
这样的话,警备队就有预备成员了,自己也有时间去做点其他事情了。
“那么,你还记得气的修炼法门吗?”吕恋倒是记得藤原队长和她说过,一条捡了个叫做上条的失忆少年。如果他忘记了话,自己倒是要多废点功夫了。
“忘了。”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何,上条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大概是错觉。
“好,让我重新帮你记起来。”一闪而逝,吕恋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实在是太快,上条也没有看清楚。
等等,总感觉她笑的好诡异……这是错觉吗?!
阳光之下,少女缓缓一掌推向上条,气息流转,循环之气流转于手掌之上,接触到气的空气发生了扭曲,就像高温天气下汽车排气管的周围视觉会被扭曲的感觉一样。
“闭上眼睛,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感受我手中的气。”不同于刚刚,吕恋十分小心的压制住了气,缓缓的将其渡入了上条体内,其速度之缓慢,几乎可以用融入来形容这个过程。
“果然好难啊……这种事情,还是破坏比较适合我。”吕恋的脸上冒出了一滴冷汗,比起这种细微而又复杂,脆弱而又考验心思的做法,还是直接将气打入上条体内,让他体内自己的气自动运行然后排除异己比较来的轻松。
但吕恋的气过于霸道,恐怕是上条那股中正平和的气不能抵抗,而且上条并没有过操纵气的经验,也许还会把气走岔。所以吕恋还是决定小心操纵一股气,激起其反震,通过这种很蠢的方式让上条感受到如何操纵气。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需要帮助他打开气感,就能够让他去操纵气了。但是上条已经打开了气感,却忘记了如何操纵气,能够失忆到这种地步,也是种奇迹。
迷糊之间,上条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沉稳而又悠长起来。自己的意识,就像最初来到人间之里的那一天一样,不断下沉,最后沉入了没有光明,没有自我,感受不到任何深处的深渊之中。
“这里是……”一片无际的黑暗,上条自身的存在在这片黑暗之中被如同满月一般强调,让他感觉很不习惯。“等等……这玩意是什么?”
既没有自然物,也没有人造物。
虽然可以用地面来表现,但是地平线这一概念也变得无比微妙。陆地和天空全都是一样的漆黑,无法区分。
转了下身,尝试着全方位360度地观察,但景色完全没有变化。最后自己走回到原来的地方,但真的是原来的地方吗,因为四周没有参照物而无法确定了。
不,参照物还是可以看得见。
黑暗之中,几乎可以说是萤火之光,如果不仔细捕捉便难以发现。看来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东西,不过距离自己似乎有点远的样子。
轻轻抬脚,眨眼之间,上条感觉自己跨越了比世界尽头还要遥远的距离。
眼前的是一块碎片一样的东西,边缘看起来似乎是利刃,看起来非金非铁。不过色泽是非常漂亮的金色。
碎片上面似乎刻着无数的小字,但太过细小,如果不是因为周遭环境的话,上条是看不出这上面有什么文字。
疼痛。
突如其来,深入灵魂之中,这是足以把整个灵魂都涵盖起来的疼痛。
而且,不是一般的疼痛。仿佛将人的头盖骨内部向外打凿穿,然后缓缓注入水银一般剧痛,仿佛无穷无尽地延续着。
思绪如同被太阳照耀的雪一样迅速崩溃瓦解,理智被撕扯成了粉碎,整个脑海被绞成了一片浆糊,连依靠自我将碎片丢开整个举动的做不到。
竭尽全力将碎片扔开,作为有理智的生命,上条的本能选择了将碎片丢开这个做法。
但是,做不到,碎片如同和上条的手融合在了一样,逐渐嵌入了上条的右手之中,突破了伪装用的人造皮肤。深深的埋入了零件之中,渗入到了每一个齿轮之间,每一个零件都被打上了符文,连肉眼都不可以看到的细小符文,最后就连表皮都被刻画上了符文,不同于内部的细小符文,表皮上的符文是肉眼能够观测到的大小。
然后理智被瓦解了,那是观看不属于整个世界的知识所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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