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Saber,向你隐瞒了阿瓦隆的事情…………”
那之后的第一次,爱丽丝菲尔代表着卫宫切嗣这样郑重地道歉,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卫宫切嗣内心的想法,但是Saber至少心里好过了一点,至少,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如Saber所害怕的那样成为一个城府极深的女子。
抬起头迎上了爱丽丝菲尔祈求一样的眼神,Saber咬着嘴唇,却也没有勇气说出太过狠心的话来。
“如果其他的Master们全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寻求圣杯的话,我认为圣杯应该由切嗣获得。为此成为他的剑,我没有异议。”
用压抑的语气一边回答,Saber的脸上露出了不容许拒绝的坚毅。
“但是,成为剑的只有我一人就够了。如何挥舞这把剑赢得最后的胜利。我希望用我自己的方式,我不希望再介入到切嗣的做法中…………
回忆起鲁鲁修临终的话语,Saber的心不由得揪痛起来。
无论对于这个名叫切嗣的人多么理解,愿意做出多大让步,那一场景是Saber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她也只能点头,在亲眼目睹了切嗣的自杀式攻击一样的行径之后Saber还能够保有斗志,这已经谢天谢地了。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Saber现在非常对于能够和切嗣保持最低程度的合作,至少,Saber不会再希望切嗣插手战斗。而切嗣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胜利这一词语所代表的含义,对于骑士王和魔术师杀手而言,简直是天壤之别。
“圣杯对我来说,就等同于我自身。因为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带有能使它降临的器。”
听了爱丽斯菲尔的话,Saber点头道。
“我听说了,你的任务是器之守护者。所以才要跟着切嗣来到这里。”
不过Saber与她每天二十四小时共同行动,却至今不知道她是怎样、在何处将圣杯之器藏匿起来的。既然彼此信赖对方,那么她也没有去问的必要。等到Saber在所有的战斗中取胜之后,只要从她手中接过器就可以了。
但是,这样一来,Saber的心中却产生了另外一种疑惑。如果圣杯的器保管在艾因兹贝伦家手中,那么作为同一阵营的卫宫切嗣不仅仅要负责保护器的安全,同时还要肩负着打倒其他Master的责任,对于圣杯战争而言这未免太过不公平。而换个角度,如果作为器的爱丽丝菲尔被其他的Master掳走,他甚至可以以此为要挟,让其他想要获得圣杯的Master无法轻举妄动。这样子想的话,爱丽丝菲尔她作为器的守护者,一定还藏有什么秘密。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的宝贝能够交到我所爱的人手中切嗣,还有Saber你。”
爱丽斯菲尔祈祷般说道,Saber毅然颔首道。
“以前,我在刚被召唤时就已经发誓要保护你们,并且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不打算违背这一誓言。”
爱丽斯菲尔只能态度**地微笑并点头。
如果要实现创始御三家最初的目的达到根源的话,就必须以令咒要求打败了所有Servant的Saber自尽,将全部七名英灵作为圣杯的祭品来结束战争。更别说,Saber所要托付于圣杯的,是颠覆历史这样的愿望。
由于生存方式和信念完全背道而驰,这两人的冲突是难以避免的。所以爱丽斯菲尔认为自己必须尽可能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过至于她能否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已经没有指望了。
“Saber……你是不是…………呃!”
爱丽丝菲尔突然的紧张让Saber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上写满了警惕。随后,爱丽斯菲尔也从设置在庭中结界的反应上感知到了来者。
是卫宫切嗣,他依旧左手拿着自动步枪,右手提着他的惯用枪,看起来像是全力戒备的样子。Saber只在之前艾因兹贝伦城堡的时候看到过他这幅样子。也就是说,卫宫切嗣感觉到了敌人的到来,哪怕是Saber还没有感觉到危机。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对骑士王视若无物的举动令Saber有些不快地移开了目光。
不知切嗣是否了解Saber这番内心活动。和平时一样,卫宫切嗣没有告诉她行动的打算,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有些不对劲…………”
卫宫切嗣下意识地打量着仓库的四周,却没有想到这一举动对Saber造成了更加不快的情绪,这明显就是不相信她的举动。可是,卫宫切嗣的脸上却难得的出现了焦躁的表情。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说出哪里不对劲,只是纯粹的感觉,就好像Saber作为战士的直感一般,卫宫切嗣也具有他作为杀手的直觉,在过去,这种直觉救了他很多次,可是这一次,是连这直觉都躲不过的危机……………………
“怎么了,切嗣?”
爱丽丝菲尔早在感觉到卫宫切嗣到来的时候就从地上慌忙地站了起来。她并不希望现在让卫宫切嗣为她的身体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他,她身体其实已经开始逐渐地退回到最初的人偶状态,那是卫宫切嗣绝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所以她拜托了Saber帮她隐瞒。而现在,卫宫切嗣却仿佛遭遇了更严重的危机。
“好安静……”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爱丽丝菲尔的问题,而是走出了这间仓库,凝神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要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藏在树林里。
卫宫切嗣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藏身的据点才会被选择在这一栋户名上完全看不出是卫宫切嗣的老宅,混迹在人群中,关注着战争进程。可是,聪明人,永远都不止他一个………………
圆藏山山顶的断崖,从这里,尽可以将冬木市的全貌收于眼底。鲁鲁修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色,一身的黑子,仿佛送葬者一样面露哀容。
在他的身后,言峰绮礼同样眺望着眼底的城市,不比起鲁鲁修略带着怀念的感伤,他的眼中可以说是一丝杂质都没有,完全是冰冷而空无一物。
“看着这片马上就要消失的美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鲁鲁修转过身来,从言峰绮礼的手上接过了一张类似图画的东西,那是冬木市的地图,上面被零零散散地勾出了许多的线条,只在某一些位置上勾出了一道红叉。
“以王者而言,倒是没有想到,你的王道还真是卑鄙啊…………”
言峰绮礼言辞激烈地陈述着,对于鲁鲁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露出了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厌恶的语句。
“卑鄙?王道可是不分正义或者是邪恶的。因为王道,正是王作为欲望的体现。吉尔伽美什的占有,伊斯坎达尔的征服。这些都是其各自的王道,王道不是那么简单就说得清谁对谁错的。”
“那么你呢?自诩为骑士王,却使得是这等卑劣的战术。”
“呵呵…………”
面对言峰绮礼的诘问,鲁鲁修反而略微狡黠地笑了笑。
“正因为我卑鄙,所以,我才是王啊!”
“呃?”
“以前,我也曾经就如同那个亚瑟王一样。妄图以骑士之道来守护自己的祖国。我率领着优秀的骑士们披荆斩棘,保家卫国。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实现了王道。可是,跟亚历山大和吉尔伽美什交谈以后,我才明白,我太天真了…………”
“王者的道路可不仅仅只是守护就能够完成的。骑士的道义虽然说和民众心中理想的王的形象相符,但是如果误以为这两者相同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王者,应该是要有更加强烈,也更加主观的欲望的人,而不是被人推上王座的一个偶像。那个时候的我,只是单纯地照着‘我应该这样做’的理念行动着,完全没有‘我想要这样做’的想法。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王呢?只是照着别人的期望的话,谁都可以做到了………………”
“王,应该是包罗万象的,矛盾的,也别任何人都要真实的存在。亚历山大他让我明白了这一点。过去我所一直藏在心中却不曾明白的,驱使我行动,费尽心机要实现的,不是什么王位的虚名,也不是为了回应众人的期待,而是一直以来我心中的憧憬。”
“无一物——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坚决不向任何事物妥协,贯彻自我的王道。这就是我的答案了。为了追寻实现我的愿望,我会不择手段,哪怕是神,也不能阻挡我。”
彻底地贯彻自我,为了自己心中的憧憬而行动着。言峰绮礼低声喃喃着,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人民的理想?那算什么,要知道万物皆虚;正义的谴责?那又怎么样,因为,万物皆允。高尚的骑士和至高无上的王。这样矛盾的集合出现这个少年的身上似乎成了一种扭曲的螺旋。可是,偏偏他却做到了。不拘泥于骑士道德,也不拘泥于王的幻想。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要比完美的亚瑟王更完美。所以,他才配是……王啊………………
鲁鲁修对着发愣的言峰绮礼轻轻一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了无线电对讲机。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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