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推了鹤稹一把,鹤锦若跳下床,大声喊道:“你说话不算话!坏师父!”
说完,鹤锦若跑出了外面。
看着小姑娘跑出去的背影,鹤稹头疼地叹了口气。
“小孩子…又哪懂得什么是爱呢?”
当初的她,尚且也不懂。
想着许久未见的她,鹤稹心里还是止不住慌了一下。
看着桌上的棋局,鹤锦若的闯入已经让他的棋局乱淆成一边,他只得重头来过。
然而,那不经意打翻了的思念乱绪,让他无法再专心下去,也起身走出了外面。
越过旁边鹤锦若的房间时,听到里面的啜泣声,鹤稹脚步一顿,随即加快脚步。
小孩子罢了,说不定,睡一觉就将所有不愉快都忘掉了呢。
鹤稹走进库房,唯一让自己留住的念想,就只有当时给莳泱所做的衣服,一套套叠好,鹤锦若不喜欢这么没有色调的颜色,他……
也不想让其他人来占有。
后院要为她做鲜花饼的花,因为鹤锦若不喜欢,他也没再做过,花丛没有再打理过,就由它肆意生长了。
就像他放任鹤锦若一样。
但后院养着的鸡,却是比莳泱在时,消灭的更快了。
直到如今,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放下了,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现在每每一想到莳泱,脑海里还会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来。
那个小家伙,比起莳泱来,更加会让他担心,让他顾及。
起初是因为师命,但到后来……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习惯了鹤锦若的存在。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现在小嘴一叨叨起就能把人怼的无言以对;从粘他,到现在更加粘他……
从不让人省心,却实实在在的,让人牵挂。
但他仍能区分开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亲情与爱情,他还是能分清的罢。
想着,鹤稹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听到隔壁房间没有了动静时,他轻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黑暗影响不了他的视线,鹤稹一眼便看到了窝在墙角哭到睡着的鹤锦若。
他朝她走近,看着她眼睑下的晕红,鹤稹眼中闪过饿了心疼。
将鹤锦若抱起,他往床边走去。
“真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小家伙……”鹤稹轻叹道。
明明在外人面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偏生所有的软弱与任性,乖巧……
该说她的全部,都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但是,见惯了她的笑脸,他也不想让她哭啊。
轻轻把鹤锦若放在床上,鹤稹替她掩好被子,正要出去的时候,鹤锦若的手却抓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师父,我不想你当我的师父……”
小姑娘赌气般的梦呓,让鹤稹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叫我师父,可要叫我爹爹了,你那魔王爹爹…可是会不乐意的。”
当然,他也会不乐意的。
叫老了。
他轻轻抚过鹤锦若的额头,无奈地走了出去。
不想,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本来以为已经熟睡的人儿却睁开了眸子。
鹤锦若眼眶闪烁着晶莹,望着关紧的房门呢喃道:“可是,若不是你的徒弟的话……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吧。”
她有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早在魔王诞下她的时候,她便是有了意识。
只是整宿整宿看着魔王在洞窟内呼呼大睡,她能吸收的知识,就只有外界那些魔嘈杂的声音。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闯入洞窟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她却注意到了他。
这是第一面。
后来,魔王出关了,她第一眼见到的,也是他。
只是,他的眼中,却只有莳泱。
刚出生的小家伙,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啊?
她唯一的念头,不过就是想占有他。
师父,只能是她的,只是她的。
这是她从蛋壳出来后,唯一的想法。
后面在他的教诲下,她的确是学到了很多,大抵是像那些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成人的过程一般。
唯一没变的,是她的占有,真的可以称上了喜欢。
她知道,院中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从前为莳泱所设的,但那又如何?
现在陪伴他的,只有自己。
可是,她一天天长大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却越来越纯粹了。
她那般闹事,不过是想他的注意力,多在自己这里啊……
这样,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想,那个令她羡慕,又让她讨厌的人了。
想着这些,鹤锦若闷在被窝里面,又是偷偷哭了起来。
直至第二天一早,鹤稹仍同无事人一样,将她从床上叫起,梳头穿鞋一气呵成的事情,鹤锦若看着细细为自己打理的男人,只觉得鼻子又有些发酸了。
她真的想要自己,快点,快点长大……
“师父……”鹤锦若声音有些哽咽,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接过鹤稹手上的木梳来,“我,我自己来吧。”
如果,懂事一点,能让你开心的话,能让你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多些的话……
“还生气呐?”
鹤稹挑眉,看着小家伙无故又红起了的眼眶,他叹了声气,扳过鹤锦若的身子。
“若若,你已经长大了,师父说的这个长大的意思,是指你不能像小时候那般,跟师父同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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