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在衡阳楼,东方不败所言“血影剑客周志远”,外人并不得知。那江湖之上的传言,只有血影剑客四字,却无人知晓此人便是周志远。
当日衡阳楼那茶师,典史以及那十数大汉,自从那日便莫名失了踪影,恐已被东方不败派人灭口。
如此,江湖上传言魔教中人“血影剑客”,在江湖人心中,同颇有名望行侠仗义的周志远是毫无相干的。
林平之与黑白子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主殿,令狐冲引三人从侧门而入,绕了几个圈便到了院内。
周志远吩咐黑白子自行休息,同林平之随令狐冲左绕右绕,从后殿去往正气堂。
厅内,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
更下手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想必是陆大有所说的那个封不平。
岳不群和宁中则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
周志远二人隔着老远便听到争吵声,令狐冲连忙加快脚步。
只听那衡山派的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
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宁中则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岳夫人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那姓鲁老者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这老者虽是衡山派中的第一代人物,在江湖上却无多大名气。
此人名叫鲁连荣,正式外号叫作“金眼雕”。但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岳夫人口中所指,自不会是那“金眼雕”。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周志远随令狐冲已至正气堂,此时见到那鲁连荣这般说话,令狐冲面色大变似要一冲而出,周志远连忙硬生生将其拉住。早在书中见过这衡山老者,行事之猥琐直似市井小人,心道:君子剑还是剑君子,可由不得你这般小人说道。
脚步不停缓缓朝外走去,口中朗声道:“江湖盛传,金眼乌鸦多嘴多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乌鸦二字某已领教,对你那金眼二字倒是好奇不已。”
岳不群率先反应过来,转头一瞧,面色一怔心下思绪万千:这人来做甚么?
别人不知道,他岳不群可是知道,这人正是屠嵩山数十弟子的血影剑客。
转移视线。
众人闻声心中皆是一惊,如此内力竟将各处装饰震的颤抖作响,简直骇人听闻。心下震荡时,不由转头拿眼去瞧——只见一汉子满面胡渣,身穿华贵衣衫,身旁紧紧跟着一个俊俏少年,少年甚是恭敬。
又见其身旁那年轻人,不正是岳不群首徒,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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