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若铃的嗓音碎开,荡漾在晚风轻浮的夜里
繁星点点,堪落浮华,落寞寂寥绕开,似雨丝皎皎,廊檐宫灯不经意随风轻晃,洒下一抹晕黄清辉,两道风姿绰约的身影穿风而过,踏碎一地清辉,翩然临至,云袖带起的阵风扑在周详的面上,惶然无端生起,双腿一屈,低头跪拜在地,
“小人无知,打扰姑娘,请姑娘恕罪,”
“你这是做什么,”清脆婉转的女音再一次自身后传來,天青色滚着绿萼梅的衣袖已然搀在周详身侧,
“你这不是折煞我家小姐么,”
“竹渲,”宛若九重天阙月华倾泻迎头涌下,如常声色里清幽带着静雅,待周详低头视线所触,洁白裙摆下清楚可见银色纹着云痕的雪靴,
“起來吧,”她说,
周详哪里敢真的起來,头颅再低下几分,谨声恭敬道,
“小人见过郡主,”
闻言,段绮丝身形微微一凛,极快恢复平常,双手负到身后,言语里叹出不耐,
“既是知道我的身份,让你起來还不起來,真想跪到天明么,”
“这……”周详顿时哑口无言,
“噗哧,”倒是身侧的女子温言传出一声轻笑,伸过來一段臂腕将周详扶起,随之玲珑剔透甚于珠玉落盘的嗓音一同出口,
“人生在世哪能活的清楚明白,你心中有事不敢直言相告,我家主子又不会强人所难,你何苦端着一副惶然凄苦的模样,不想说不说便是,快起來吧,”
瞧竹渲把话接的,简直神的天衣无缝,段绮丝只差沒能当场赞赏她两句,转头望过立于身旁的拓拔渊一眼,相视会心一笑,这名自曰名叫杨周的男子,段绮丝若听不出他言语左顾其他的隐瞒,她也枉在东阙的江湖风波中走过一遭,
但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自己深陷迷局不得其解,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有心思去助人为乐,就是听说前几日城中周府不知何处惹來仇家,惨遭灭门,莫非眼前的男子是那场惨祸中的漏网之鱼,
也罢,段绮丝摇了摇头,
“起來吧,”
言至于此,周详若再端着装模作样不起身,未免太过矫情,只得任由身侧的竹渲搀扶着站起,缓缓仰头抬眸,才看清立于段绮丝身旁的男子,清高孤傲的姿影傲然沉浸在浑浊流光中,刚毅似松柏,坚韧似修竹,身上长袍如墨,静晦入夜,
再凝眸,剑眉英挺,斜入云鬓,半阖的眉目漆黑中落入碎微星光,与周详目光相遇时,浮起似有若无的玩味,高深莫测,惊起周详心底那根弦哐然作响,慌忙埋头下去,不敢仰望,做出如实招來的实诚,道,
“对郡主有所隐瞒是小人不知好歹,郡主画中之人,小人确实认识,只是不曾深交,不过是曾相结逃难到帝都,后小人蒙郡主搭救得以栖身于此,便与那人失了联系,此中前因后果小人也不甚清楚,故而不敢禀明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得知段绮丝真实身份,周详心中略有窃喜,堂堂当朝郡主,能助他查清灭门真相也不定,离开之时,他曾亲眼所见被派來的杀手在疫区布下天罗地网,这回,他偏生的就要将初云郡主引往疫区,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对他周家如此恨之入骨,
然而,对于周详所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段绮丝根本无意深究,她只听得周详所说,那人曾与他一道逃难來到帝都,倏尔,转头望往一旁,
“渊哥哥,你看如何,”
被段绮丝唤为“渊哥哥”的男子应声回神,流连在周详身上的目光未曾收回,轻轻在唇畔抿开一道清浅的弧度,悠然开口,
“你们可是在帝都方才分别,”
“是,”周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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