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六月——
龙之秊赶到醉尘轩的时候,现场早已经被封锁,卷入事件的伤亡人员早已经被送往医院。
终究,还是迟了。
在深深的懊悔中,龙之秊逃回了家。
原本,龙之秊是可以选择逃避,不再深入这件事的,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
通过网络收集情报,龙之秊得到了伤亡人员的名单以及就医的地点。在名单上,他找到了“会长”的名字——魏望鹤。
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想要去医院探望会长,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
和其他人不同,魏望鹤属于重伤患,爆炸的冲击还伤到了她的大脑,虽然没造成脑死,但是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是无法治愈她的,根据医生的说法,她恐怕一辈子都会是个植物人。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龙之秊无比憎恨自己。
如果说,他提前告诉会长他们自己来不了,那么他们就会按照计划,在十点多的时候就离开醉尘轩了,那么他们就不会被卷入事件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自以为背负着沉重的责任,龙之秊在遇见魏望鹤的父母时,自顾自地跪了下来,哭泣着说出了自己的“罪”。
这是他自认为的“罪业”,对于魏望鹤的父母来说,哪怕他们也盼望着能够有一个责难的对象,他们也绝不会责怪龙之秊。
“笨蛋……这怎么可能会是你的错呢?我们了解小鹤,即使你去了,他们也会因为闹得欢乐而忘记时间吧,一样会卷入事件的。所以……孩子,你应该庆幸。”
魏望鹤的父母是善解人意的,甚至,可以说是一般人印象中的老好人。他们并没有无理地埋怨龙之秊,而是以一种长辈的姿态,真心地为龙之秊的幸免于难而感到欣慰。
“可是……”
“只要你有这份关心小鹤的心就足够了。我们会照顾她的,不管她是什么样子。”
龙之秊并不觉得魏望鹤的父母是怎样强大的人,他在搜集会长的资料时,也顺带了解了她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的工薪阶级而已,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也比不上龙之秊。他们唯一的依靠就是他们的女儿——魏望鹤。
会长……魏望鹤是一个很开朗的女生,虽然成绩只是中上,但是她在生活中的交际能力还有在打工中累积的广大人脉都让人觉得她在未来会成为一个商业女强人。
龙之秊担心着,害怕着现实中与人交流的他总是习惯在脑海中想象出种种“最坏的结果”。
魏望鹤的父母真的能够照顾好她么?
真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责任么?
魏望鹤……会长真的永远也醒不来了么?
龙之秊无法把这一切都抛诸脑后。
“会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所谓的责任感,大致就是这样的东西。
他说服了母亲,把自己的工资拿出一部分用来帮助魏望鹤,支付医疗费。这一点,那对夫妇起初是绝对不肯的,但是龙之秊仗着自己不懂所谓的人情交际,也不管他们如何拒绝反对,就是自顾自每个月支付医疗费。
虽然龙之秊也经常偷偷看望昏迷的魏望鹤,但都是严格避开她的父母,避免在遇见时被退还医疗费啥的。
这就是龙之秊的做法,他也只有这样的做法。
久而久之,医院的人也都认识了这个在代缴医疗费的时候支支吾吾不敢开口,看望病人又鬼鬼祟祟的青年。
根据医生的说法,现在的科学技术无法唤醒魏望鹤,龙之秊也只有相信。他本就是一个只精通电脑编程,其他的知识一窍不通的人。不过,为了魏望鹤,他开始学习脑部医学。龙之秊也知道一个人自学的成就有限,所以,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努力克服心中对人交流的恐惧……
……
2029年——
十五年的岁月,龙之秊并没有放弃。而他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现如今已经开发出了可以深层次唤醒植物人的“虚拟现实系统”。而完成这个系统主体程序的人就是他。
对于部分脑部受损而成为植物人的病患,即使以现代科技修复了受损的部分,也无法醒来,是因为人类的意识正处于深层次的梦境中。和一般人睡觉做梦不同,这种梦的层次太过深入,以至于凭借个人力量无法醒来,而且外界刺激也没有作用,只有通过“虚拟现实系统”刺激神经,构筑一个过渡梦境,以引导的方式让其苏醒。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
这十五年里,龙之秊克服了对人交流的恐惧,成功建立了这个科研项目的小组,并且说服了国家拨来预算资金……
仅仅是为了当初的承诺罢了。
“会长,我会一直等你的。”
第一次实验,在报销了两台超级电脑之后,换来的仅仅是一堆垃圾数据。
虽然在一些计算上,电脑远远超越了人脑,但是,在梦境的构筑上,人脑是何等神秘,哪怕是所谓的超级电脑,也无法演算出人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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