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君上,流言蜚语不可不信,不可不全信。传言安福胡同一夜仅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因之臣斗胆死谏磁候刘芳亮左营部若真奸(和谐)淫掳掠纵火烧安福胡同当以诛九族之罪论处,其涉事兵员也应如此不可放过一人,不然不足以泄民愤,不足以慰藉亡者在天之灵!”吏科给事中龚鼎孽(号芝麓,其妾秦淮八艳之一顾横波。身为男人这些东林党连个名妓顾横波都不如,李自成攻陷北京,顾横波劝龚鼎孽和自己一起殉节,二人阖门投井没有死被救起,龚鼎孽还是投了大顺,待大顺政权被赶出北京,不听顾横波劝阻又投了大清,真是“闯来则降闯,满来则降满”,没有一点气节!)身为明朝降臣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明降官僚的利益,他们知道入了大顺政权需要打败大顺实力将领才能把握朝政便列位道。
“君上,臣吏政府司务叶澍谏:安福胡同此番奸(和谐)淫杀戮纵火毁迹的滔天罪行亘古未闻亘古未见,唯有诛九族以安民心!”
“天子脚下,天子之家,燕京之地不同别处,却有此天怒人怨之行,臣吏政府掌文选斯郎中事沈自彰议:非极刑不足以慰藉亡灵,非天罚不可表天威……”
“臣等议当重处……”
一群明朝降臣见惯了党争,他们此时是一个利益体唯有打败大顺实权者才能掌握朝政,便一群人一同跪拜附议道:“臣等附议!”
“臣以为芝麓及众臣所谏不当取,昨日之事臣亦在场。据臣查伤亡统计刘芳亮左营救火死亡十一人,龙衣卫伤亡三人,安福胡同民众救出两百三十余人,死亡民众达一百余人。户政府户籍人数记载安福胡同总计五百六十三人人,男二百二十四人、女三百三十九人,然则大顺进城南去者十分之三,臣初步估计三百九十余人,即若不南去昨夜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也是虚假,不知芝麓所言三百七十余人适合由来?”副军师李岩直言逼问道。
“臣……臣也是听闻传言……”吏科给事中龚鼎孽急忙跪在地上回禀道。
“单单传言也敢作为证据污蔑三品候将?”李岩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臣……臣万万不敢……只是昨夜大火确乃属实,才逢雨雪这般大火不可能天灾定是人为,而能为此事这恐只有……”吏科给事中龚鼎孽极力辩解。
“只有谁?”刘宗敏身为武将之首面对这番言辞也耐不住性子,知道此人变相的辱骂大顺军,不单单此人其身后站着整个明朝降臣集团,此时此刻唯有团结一致才能取胜。
“臣……臣只是猜测!”吏科给事中龚鼎孽也不敢当面明言便婉转回复。
李自成看一边是大顺旧臣一遍明朝降臣,自己需要出面调和便道:“这等事宜不要妄加猜测,流言蜚语终是留言,眼下是该当如何处置?”
“君上,臣以为不处置为上策,若处置磁候刘芳亮和左营士兵,那便坐实了谣言。据臣调查被救出的民众言,纵火之人乃是一群黑衣,且引诱刘芳亮救火传话之人乃是燕京一商贾家丁,故此臣以为乃栽赃嫁祸之举,目的显明扰乱燕京秩序,损坏大顺名声。”李岩列身道:
“臣等斗胆否议,这番大事若不作出处置等何以安置民心?”一群明朝降臣极力抗阻道。
“臣以为当下应重金安抚百姓,重建安福胡同,发通文明告,由火灾民众出面辟谣,此事可解……”李岩知道安福胡同大火很可能是明朝降臣官绅商贾勾结所致,要想让明朝降臣们心甘情愿地放下这件事,唯有保全他们的利益扯出另一件大事。而且当下追赃助饷已经将大顺推向了一条不归路,自己此番作法完全是为了大顺,如今时机成熟只有借势觐见:“臣另有一事启奏:比饷镇抚司追赃助饷严酷刑罚拷略官员,在列诸位大臣无不怨声载道,体无完肤者不胜枚举,君上当为诸位大臣做主……”
群臣无不震惊……安福胡同之事还未了解李岩便这番扯出追赃助饷事宜,更为明朝降臣说话,明朝降臣皆不知所措,只有三三两两之人一时间借势诉说苦楚……
“臣户政府郎中徐有声涕零以表:臣……臣苦矣……”边说边扯开衣袖脱下官服道,“君上,比饷镇抚司本有铭文:‘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科道、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矣。’追赃助饷臣等莫敢不从可,可比饷镇抚司不按铭文金额限度,无穷无止扩大限度,臣等清官廉吏何有此多金银?比饷镇抚司更以严刑酷法逼迫臣等,君上看臣等体无完肤……”只见徐有声背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臣兵政府耿章官奏:臣本前朝一员外钱财几多?按照铭文本应百两足矣,可比饷镇抚司以严刑拷打臣,迫使臣卖家产凑足千金之数,臣本应为君上报效沙场,可这胳膊这腿脚如何为之?望君上明鉴……”耿章官耷拉着断掉右臂,拖拉着右腿痛苦流涕道。
“君上……君上……呜呜……君上当为臣做主啊!臣六科给事申芝芳,臣叔父申廖凯年过花甲,不堪忍受比饷镇抚司拷打之刑被活活打死……臣……臣苦矣……”申芝芳脱下官袍里面竟然是白色的孝服……
“君上,臣工政府廖阮……”
“君上,臣刑部黄昌胤……”
“哇哇……哇哇……”一时间明朝降臣群起悲愤哭泣着数不胜数,乾清宫俨然成为了哭灵的殿堂,有披麻戴孝者、断手哭泣着、残脚痛悲者、瞎眼耳聋者……一帮帮大臣们明朝降臣除了衣物以外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刘宗敏、李过何在?李自成也知道追赃助饷被扩大化,明朝降臣的痛楚,可被李岩这一招弄局面失控,唯有询问比饷镇抚司主要负责人。
“臣在……”刘宗敏和李过一起附和道。
“即日起撤除比饷镇抚司,比饷镇抚司追赃助饷所有事宜全部停止,所涉严刑拷打比饷镇抚司人员一律彻查,属实者交由刑政府重处……”李自成唯有拔掉比饷镇抚司,停止追赃助饷才能平息明朝降臣的愤怒。
一群明朝降臣见李自成停止燕京地区的追赃助饷且彻查此事无不欢喜,皆叩首谢恩:“君上圣明……”
“今日之议便罢,诸位大臣当各司其职!”李自成怕事态扩到化,今日群臣甚多没法明面处置便让群臣退去。
待群臣退去,大顺重臣留下议事……
“君上!臣大顺军师府副军师李岩死谏彻底追赃助饷当废除……”李岩怕失去今天这个机会便跪地叩首不起道,“历朝历代均有稳定赋税,臣以为应废除追赃助饷,以赋税逐步取代补充军用……”
“追赃助饷乃基本国策,国帑军费来源,岂可轻易取消?臣以为燕京实属特殊,只需停止燕京之地追赃助饷即可,其余地段可继续行之!”牛金星是追赃助饷政策的推导者也是这一利益的捍卫者。
“君上,臣以为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不仅燕京如此其他各地官绅商贾肯定也是如此,定深受其害,怨声载道……”李岩一直是反对追赃助饷之人,今日便趁势斗胆建议。
“君上三年免征这可是大顺立国之本,岂能失信国民自变?若取消追赃助饷,国家将如何运作?”牛金星极力辩解道。
“君上林泉所虑臣附议,臣曾主张追赃助饷,可身为比饷镇抚司副司长深知其害,诸位明朝降臣官绅商贾竟沆韰一气制造安福胡同一事,今日更行此劝谏之举可见其等不可不重视,追赃助饷其他地区所涉人皆乃官员乡绅手握实权,若串通谋逆其后果不堪设想,昨日今日之事不可不重视,故此臣斗胆附议取消追赃助饷以轻徭薄赋代替之!”毫候李过也是有远见之人,看清了眼下这项国策若在进行下去必然成为帝国的阻碍,极力阻止道。
“臣宋献策附议,追赃助饷不可在进行,陕西、山西、河北、河南等地区已经逐步脱离灾区,可以轻徭薄赋代替之不会有百姓有怨言,百姓们也能负担起,君上当甚行……”
“哼……这次追赃助饷我刘宗敏办事不利,我认了。可你们这帮子都是泥腿子出身,曾今都是吃泥土庄家的,你们现在当了官牛了?嫌打老百姓好欺负,地主商贾难惹?忘了初衷竟然打起了老百姓的主意?”刘宗敏不顾礼节俨然一个山村莽夫,狠狠地踢了李岩一脚道,“你李铁石你忘了救你的红娘子母女?红娘子她妈被地主狠狠打死,红娘子被卖到妓院。”又走到李过身边狠狠地给了李过一拳道:“还有你李二娃你忘了当初在商山救你的三伯?”接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宋献策道:“宋矮子,你我就不说了,你家人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你们这群混犊子还有没有人性?”
“捷轩!”李自成见刘宗敏没了礼节乱了朝堂的秩序但他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便道:“议事就是议事,不要混为一谈!”
“我不管,谁要是敢打老百姓主要我刘蛮子第一个不行,这颗脑袋不要了我也不能坑了百姓!”刘宗敏不顾一切道。
“君上,百姓是我等再生父母,我等断不能行此举,我谷英抗议……”
“臣刘芳亮本是百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百姓是我的再生父母,谁要敢欺负老百姓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一群大顺武将力阻取消追赃助饷,而纵观大顺政权武将低位远在文臣之上,争论之下竟成了僵局……
“君上林泉所虑不无道理,捷轩所说也是事情,可此番安福胡同事件可以看出官僚商贾与大顺之间隔阂甚深,不仅燕京如此恐其他地区皆如此,臣建议立即燕京之地追赃助饷即可,其余地区可继续实行,但需谨慎为之且需要缩小打击面,将乡绅、商贾、官僚区别对待不应一同处置!”张鼐知道这次事件的确不同寻常,而且从那拉•雄库鲁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官绅商贾已经和鞑靼勾结,如今文臣武将之争自己身为世子只有想出这种折中的办法……
“好,张鼐所言不无道理,燕京之地确实特殊,取消当下燕京一切追赃助饷活动,其他地区再行拟定新方案追赃助饷!”李自成曾经许下三年免征的诺言,此乃大顺国策,若取消追赃助饷那将如何?而文臣武将之争不能独向一面,帝王之道使然……
“臣等遵旨……”这种折中之下,众臣唯有继续执行……
“君上,臣还有一事启奏!”刘宗敏列位道。
“捷轩直言!”
“臣请君上降罪,臣经不住诱惑强抢民女,请君上处置……”
“混账!孤不是将宫女全部遣散任其选择嫁娶士兵,你不是娶了两名宫女?怎可行此之事?”李自成摔案而起道。
“臣弟……臣弟请君上降罪……”
“林泉,当处以何罪?”
“禀君上,按军法当处以磔刑。但念及捷轩之功可免去其所有军功封赏令军棍五十……”
打虎亲兄弟,政见虽然不同但刘宗敏心还是好的,李岩也不在乎刚才的行径为刘宗敏求情道。
“君上请念及捷轩这十几年的功劳,还请君上从轻处置!”张鼐也列身求情道。
“还请君上从轻处置!”一群大臣附议道。
“拙捷轩自去军师府领取军棍一百!”李自成道。
“臣谢君上!”
“君上吴三桂虽然已经归降,但捷轩戏谑之人乃吴三桂之妾,且此番追赃助饷吴三桂之父吴襄也受到刑罚,臣以为应疾书唐通守卫山海关以防生变!”李岩再次建议道。
“林泉所虑不无道理,好生照看吴襄以及吴三桂家眷,在修书一封于唐通以防生变。”李自成道,“诸位处理好各自事宜莫再生差错!”
“臣等谨遵,谨记……”
正史史料:
陈济升(被追赃助饷前):“至淫、夺、斩、杀之事,则尤未见也。“也就是说大顺军军纪不错,可陈济升(被追赃助饷后)以及很多人散布谣言“士卒进居民宅,先曰借锅’,少焉,曰借床眠;顷之,曰借汝妻女姊妹作伴。藏匿者,押男子遍搜,不得不止。爱则搂置马上,……不从则死,从而不当意者亦死;一人不堪众嬲者亦死。安福胡同一夜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降官妻妾俱不能免。”造谣大顺军军纪很差,可见这类人利益受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身为撰写史学的人如此不求实,掺杂个人感情。而明左谕德杨士聪(第一点:这个人当时在北京;第二点:在大顺军进城时候,其妻子和妾自缢爱女投井,可见他对大顺军有多么痛恨)但是这个人作品《甲申核真略》记载:“若二十六日以前,则绝无此等。坊刻称贼于四月初七日淫掠妇女,一日夜安福衚衕死者三百七十余人,大属妄语。事之所无,虽在逆贼,讵可诬乎”直接抨击一些人散布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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