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孩子的中年男人就像完全没听见周围的人的抗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瞪着周围的人一字一顿说:“我说了,不给我孩子看病谁也别想看病:快给我的孩子看病。”
何灿沉下脸,没有理他威胁,把开好的单子递给旁边的家长,然后叫到“15号”;被叫到的家长连忙抱着孩子来到何灿面前。
“我跟你讲,马上给我孩子看病;否则,我孩子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你还是医生吗?怎么这么没医德呀?你们院长在那里,我要去投诉你!”中年男子拍何灿的办公桌了又开始吼了。他的小孩坐在办公桌上也被他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其他的患儿的家长开始情绪激动起来。
何灿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霸道家长,偷偷按了按桌下的报警器。
不过两分钟,三个全副武装的保卫出现何灿的诊室,那个男人抱着孩子被强行“请”出了诊室,男人出了诊室,还在外面走廊里叫嚣“什么医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的孩子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放过你!”
何灿让诊室里的病人赶紧把门关上,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样的病人家属,每次上门诊,如果没遇到这样的奇葩,她就觉得那天是她的幸运日。可惜这样的日子太少了。
何灿加赶紧处理手里堆积的病人。夏天小儿生病的高发期,孩子们在空调屋里呆久了,体温的调节能力下降;再加上无节制地吃冷饮,免预力自然就下降了。感冒,支气管肺炎,腹泻,也特别多。
外面那个野蛮家长的谩骂声渐渐低沉了下去,何灿刚开始询问一个哮喘病儿的病史,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女人尖锐的叫声,诊室门接着就被撞开了,一个婆婆抱着一个2岁的穿花裙子的小女孩神情慌乱地跑了进来。
何灿站起身来,接过孩子,刚问了句:孩子怎么啦?就看见刚才闹事的男人脸色阴沉的跟着进来站在婆婆的身后。
何灿顾不得许多,低头一看,孩子脸憋得通红,眼睛鼓得圆圆望着自己,嘴张的大大的,拼命地吸气了。
“刚刚孩子吃了什么?!”何灿赶紧问,边问边检查孩子的口腔。
婆婆惊慌失措:就吃了颗糖呀。
何灿快速地拿出手机,拨了急诊科的号,递给旁边的病人家属,“告诉他们,有异物卡住的患儿,赶快过来!”边说边把孩子倒过来头朝下放在她的腿上。
就在她飞快地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一直没做声的刚才那个闹事的中年男人突然冲上来,一把扭住何灿的胳膊,“啪”地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何灿一下被打蒙住了。她愣在原地。被打的那边脸立刻就红了。
旁边的几个患儿家属赶紧拉住了那个男人。
打了人的男人边挣扎边喋喋不休地骂“他妈的,这个老太婆插队你就同意,老子女儿都快烧死了,你也不救!老子打死你这种没医德的医生!”男人的孩子抱着他的大腿大哭,“爸爸,爸爸,别打阿姨”。
也就愣了几秒肿的时间,何灿愤怒地瞪了那个男的一眼,挣脱了胳膊,开始投入抢救。她的右手用力拍打患儿的背部,那个幼小的躯体在她手里一下一下随着她的节奏弹动着……何灿心里特别焦急:如果再拍打几次卡住的糖粒出不来的话,就得改用腹部挤压……何灿心里一着急,手上的力也渐渐加大,孩子嘴里的唾液飞溅。
“啪”一粒淡粉色的糖从孩子嘴里射出来,敲打在地板上,在地面不停地弹跳。一直没声音的孩子“哇”地一声响亮地哭了出来。
何灿松了口气,给孩子擦干净嘴,又拿听筒听诊了一下,才把孩子递给了旁边的奶奶。
诊室里家属激动地鼓起掌来。
这时何灿开始四处寻找刚才那个打她的中年男人,才发现他带着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诊室里的人低声谴责着刚才那个男人,急诊科的王亮带着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进来,何灿一拍手,叫到:不好意思,五秒钟前,卡住的糖已经被我拍出来了。”
“你是如来神掌呀,功力不错,这个月已经拍了三个出来了。”
“不好意思,又让你们白跑路了!”何灿开心地笑了;虽然刚刚才被打了,可把一个孩子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让她仍然成就感爆棚。
“你的脸怎么啦,被人打了?”刘仁杰看了看何灿的脸,苍白的小脸上的齐刷刷红红的五道印。
何灿摸了摸脸,“很明显吗?”
“太过分了!我们医生就那么好欺负吗?打人的家伙呢?”刘仁杰提高了声调环顾周围,。
“一个想插队闹事的,看样子已经畏罪潜逃了。我倒没什么,他差点耽搁我抢救这个孩子。不和你聊了,我手里还有几十号病人呢。今天上午又得加班啦!”
刘仁杰走了,何灿她拿出手机对着脸上的五道红印拍照留念,边拍边说“拍下来,等会公安局取证要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那些患儿的家属。
这会哪有时间因为去报警呀,再说如果这样都报警的话,那她这个门诊就可以关门了。
何灿现在觉得自己是在给这些患儿家属灌输法律知识:医生可不是能随便就打的,现在好像又一种误区,打人犯法,打医生不犯法,要不打了医生怎么都不抓起来……何灿苦笑了一下,开始叫下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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