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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零时空(1 / 1)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就连齐天都已经忽略了时间的存在,可周围依然还是黑暗一片,耳边有无尽的风声,伸手不见五指。齐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祭坛竟会如此之深,简直深不见底。

黑暗中传来一阵又一阵摄人心脾的花香,齐天伸手向四周摸去,可却什么都触及不到,除了风声没有一丝声响,除了花香也没有一点气味,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渐渐地,齐天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五官都已失去作用,意识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模糊。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了时间和空间的定义,就这么遥遥无期的向下落着,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摸不着,听不到,看不见,回头无路,入地无门,若时间再久,人必然是会发疯的。

没有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就连齐天自己也早已忘记,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要干什么,忘了初衷,忘了目的,什么都忘了。

直到某一刻,黑暗的四周突然像是被翻开的纸牌,一面是漆黑,一面是雪白。上下四周所有的黑暗就如同被摩擦的鱼鳞发出“哗哗”的声响,随后一片一片像是海浪般有序的翻开,于是空间内变得一片雪白,白的极其刺眼。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齐天很不适应,他本能的用手遮住双眼,然后透过指缝,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雪白的空间。这里确实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地方,肉眼所能及的远方尽数都是白色,分不清上下,也辩不明前后。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空间的概念,齐天发现自己已不再下落,虽然脚下并没有踩到实物的感觉,可却能自由的行走,无论任何角度,任何位置,只要想去都能够办到。

齐天走了很远很远,如果将他所走的身影全部留在原地,便会发现他有时头朝上,有时头朝下,有时还斜着在这雪白的空间里行走。然而,不管他走多久,走多远,四周始终一个景色,没有任何变化。当齐天意识到这一点时,便放弃寻找出口的想法。他静静盘坐,忽然发现自己的须发竟已长可及腰,白花花的胡须头发让他顿时心惊不已,再一看自己全身的皮肤,狰狞的火痕上已满是皱纹。

“我......”他张口,声音沙哑浑浊,满是沧桑,仿佛已经发不出声,“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他先前在黑暗里下坠了多久,就连他自己都早已忘记了时间。

齐天努力想要想起些什么,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仿佛自己的大脑已经被彻底的打扫了一遍,此刻里面空空如也。他呆滞的盘坐在原地,就恍如一座被岁月遗弃的雕塑,布满尘埃,布满岁月的痕迹,一动不动。

时间滴滴答答,静静悄悄,又不知过了多久,雪白的空间里突然开始下着大雪。可雪毕竟也是白色,齐天压根看不清楚这雪的存在,只是那褶皱的皮肤上生生的感觉到了雪的冰冷。

齐天抬起手掌,似乎想接住这看不见的雪花。然而落在他手心的雪却突然有了颜色,就仿佛他的手是一个大染缸,一旦落入立马变了颜色,而这颜色竟然如此鲜红。

雪花如红花,红花又如向上托着的手掌。自第一片雪花在齐天的手心变成红花后,天空中落下的便再也不是雪花,而是这鲜红的花。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空间,越来越多,愈来愈密。而就在这漫天的红花之中,齐天忽然看到了一个若影若现的身影,看到了一张只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模糊脸庞。

“阿妈,是你吗?”齐天缓缓开口,声音颤抖,眼角已留下了泪水。

..................

黎明将至,天边渐渐露出光亮,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笼罩着大地。山林间传来阵阵鸟叫,清脆悦耳,仿佛上古动听的夜弦,在每个不眠的深夜里所弹奏出的【念凌曲】。

蓝沐灵睁开一只慵懒的眼,呆呆的看着山洞外,洞口被她昨晚用树枝挡住,显然并不是非常严实,缝隙很多,清晨的光亮一片一片洒落进来,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图案。

她呆呆的看了很久,似乎是有些累了,便又换了一只眼睛,又呆呆的看了很久。直到突然有一只吐着舌头的蜥蜴突然从洞外爬了进来,她才猛地开双眼,瞬间像是突然来了精神,腾的一下从地面上窜起来,然后像只大蛤蟆一样直接朝着那只蜥蜴就扑了过去。

远方的天边被染上了一层美丽的色彩,殷红的云霞逐渐开始变得耀眼,而越发清亮的天空中,红云如纱,曼妙地轻拂在天际。然而对于如此的美景,此刻的蓝沐灵却无暇顾及。

山洞外,蓝沐灵找了一堆干树枝,然后熟练的搭起篝火架,慢慢生起火将树枝点燃。先前的那只蜥蜴,此刻已经被剥皮去骨,洗的干干净净。蓝沐灵将它串在一根树枝上,放在火上反反复复的烤。不一会,香味便传了出来,在她头顶弥漫,然后又顺着风越飘越远。

打小蓝沐灵就爱冒险,天生骨子里就流着冒险者的血。以前在鹏冥州的时候她就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独自一人去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去一些诡异神秘的丛林遗迹。至于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听人说那里看到了一只金色的麋鹿这种没人信的话。

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她一个人在冒险时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但也还是学到了不少生存的手段,就比如眼下这一绝的烧烤技术。

蓝沐灵觉得这烤蜥蜴的颜色也差不多了,便拿到自己的鼻子前细细的闻了闻。或许是真的太香了,又或许是她真的饿了,蓝沐灵沉醉的赞道,“那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说着说着口水竟还流了下来。

香气一直在空中飘荡,蓝沐灵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又一遍又一遍的夸赞着自己,不厌其烦,“这真是太香了,我都舍不得吃你了。你说你若生前便如此,这世上还有谁能舍得吃你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动口。而就在这时,也许是寻着香味过来的,丛林中突然陆陆续续的冒出了一些食肉动物,他们各个的牙缝中都流着口水,目光凶狠而又贪婪。

蓝沐灵显然也是发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竟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商量到,“各位你们是不是也饿了,没事这一大早的肯定能找到些吃的,所以你们还是别跟我在这抢了。”她以为这群野兽都是冲着她手里的烤蜥蜴来的,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它们真正的大餐。

“你看你们这么多一起来,就算我想分给你们也不够分啊,所以你们还是成全我,让我一个人吃了算了。”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做着这群食肉动物的思想工作。

然而,这群低等的野兽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她所说的话。饿了一晚上,一大清早本就是最有食欲的时候,野兽也是如此。双方依然对持着,蓝沐灵还在不停地和它们商讨着。不知不觉,手中的烤蜥蜴已经快凉了。

“我不能再和你们说了,再说可就要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蓝沐灵一本正经,就在她刚准备张开口时,其中的一只花旗虎终于忍不住了,立马向蓝沐灵扑了过来。

“妈呀,原来你想吃我。”直到这一刻,蓝沐灵才忽然惊觉,知道原来自己才是它们想要的食物。虽然了解了真相,可她却还是怕自己手里的烤蜥蜴被抢,花旗虎已经就要扑上自己了,蓝沐灵就地打滚,迅速避开了花旗虎。与此同时,她还飞快的将手里的烤蜥蜴往自己的嘴里塞,不一会就吃的干干净净。

眼见一扑落空,那只花旗虎并没有再立即扑上去,而是开始在原地打转,双眼狠狠地盯着蓝沐灵,像是在想办法。不过,其它几只野兽也陆陆续续失去了耐心,开始一个个向蓝沐灵靠了过来。

“不会都想着吃我了吧!”蓝沐灵表现的格外惊讶,好像事先根本就没想过一样。

一群野兽向她逼来,危险她还是懂的,多次的冒险让她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自然的保持着冷静。蓝沐灵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后退,她心知要是现在自己掉头就跑的话,不出三秒就会被这群嗜血的野兽扑倒在地,然后被当场撕成碎片。

蓝沐灵可不想变成这群低等野兽的早餐,她扫过所有野兽,发现在它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个能上树的。蓝沐灵得意洋洋,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那颗大树,知道这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不过,若是现在直接往上爬,那些野兽的速度多快啊,可能直接一个飞扑就将自己给拽了下来,到时候下场肯定还是一样的惨。蓝沐灵前思后想,突然灵光一闪。

只见她突然冲着那些野兽大吼一声,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野兽毕竟不知道她是否有更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所以一直没敢轻易动手。此时被蓝沐灵一吓,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走在最后想分一杯羹的那只竖眼狐狸,竟直接被吓得竖起尾巴,掉头就跑。

蓝沐灵又得意了,趁着这个机会,三下五除二迅速向树上爬去。可是,她忽略了这可是个清晨,到处都是一夜积下的露水,就连树干上也不例外。结果,她刚爬到一半,突然顺着树干直接滑了下来。

“不要啊!”蓝沐灵死死抱住树干,用手指抓,用嘴啃,结果还是一点一点的滑了下来。

至于那些野兽,竟然也蒙了,若它们有人的意识,定然会想这女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即使它们并没有灵识,本能的欲往还是让它们直接扑了过去,一个个前爪搭在树干上,使劲的抓,长大嘴,等待着蓝沐灵滑下。

“完了,这下要被吃了。”蓝沐灵欲哭无泪。

可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出现一股灵识,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树底下,大吼一声,“攻式-霸王气。”

“轰!”灵识剧烈的摩擦着空气,发出爆炸声。再一看,那群野兽已被尽数震飞。

“你没事吧!”来人抬头,微笑着看向头顶莫名其妙的蓝沐灵。

然而,就在蓝沐灵看到来人的那张脸时,立马吃惊不已,惊讶时张开的嘴,估计可以直接将刚才的那串烤蜥蜴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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