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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下祭坛(1 / 1)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黑森林彻底被黑暗包裹,寂静的丛林中只有悉悉索索的虫鸣,以及各种夜行的野兽潜伏时发出的细小声响。夜晚的丛林是死寂而又危险的,可对于此刻的齐王城来说,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毕竟是王城,即使是夜晚依然灯红酒绿,王城的大街小巷中人群川流不息,各种闹区夜市也是鳞次栉比,正所谓: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

有人说,齐王城的夜比白日更美,对于这一点在来齐王城之前蓝沐灵就很是好奇。于是,这一晚,在软磨硬泡下终于得到了父王的同意,蓝沐灵开心的就像是一只被放生的金丝雀,欢呼雀跃的奔向了齐王城的夜市。

一路上蓝沐灵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东看一眼西看一眼,一会瞅瞅路边杂耍的戏子,一会又摸摸小贩卖的玉佩首饰,遇到各种小吃就立马塞几个进嘴里,直忙的跟着她的两个护卫直翻白眼,有些筋疲力尽。

齐王城的街很长,蓝沐灵花了两柱香的时间才来到王城中央。这里更是热闹非凡,放眼望去竟有些眼花缭乱,龙煌庙、.天龙台、姻缘树......还有很古老的石桥,高大雄伟的屋舍和各种石头做成的守门兽。

正街上有一处巨大的高台,四通八达的王城道路都以它为中心。高台四周满是嬉闹的孩子、情投意合的男女、悠闲的老人、坐在马车上的达官贵人......他们全都围在【罪灵台】边纳凉,或路过时捂着自己的鼻子,仿佛能闻到那上面无数亡灵的血腥味。而这里,便也正是两日后要处决齐寒枫的地方。

蓝沐灵伫立在【罪灵台】前久久凝望,她的思绪有些翻滚,忽然开口向身后的护卫问道,“是不是每个王城都有这么一个杀人的地方?”

“小姐,这是【罪灵台】,是九大贵族执行司法权力的地方,是很神圣的。”

“可不就是一个杀人的地方。”

“大小姐,可不能再这么说了,王城们处置的可都是有罪之人。”

“不管有罪无罪,我们都是真龙的传人,即使有罪也该由真龙来裁判,我们这些凡人又凭什么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蓝沐灵晃了晃小脑袋,不再言语,然后不动声色的没入了喧闹的人群中。两名护卫似乎还没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直到蓝沐灵消失在了人群中,他们才忽然惊觉,可再想找,已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蓝沐灵专找人多的地方走,掩藏在人流当中这样才能不被别人发现。她取出事先藏在身上的头巾和面纱,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遮住,然后寻到昨天自己暗自找到的一条小路,悄悄的离开了齐王城。

“两日后,西南三百里黑森林,我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蓝沐灵的身影独自淹没在黑夜里,向着西南方向独自前行,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齐天离开时留在自己耳边的话。

..................

夜幕已深,齐天与源戟邵三人向着龙脊山的另一端急速狂奔。一路上,齐天又见到无数变成人形的源狼,有的甚至还只是三两岁的小狼,他们幻化的并不完全,有双脚却无双手,或单手单爪,各种奇形怪状,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扭曲。

毕竟也在此生活了十年,齐天对于源狼族和这群源狼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虽然自己并非他们的同类,但在齐天这十几年的记忆中,只有身在源狼族时,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过。

齐天忍着胸口翻滚的情绪,终于在午夜时刻来到了龙脊山的尽头。那里早已聚集了源狼族大部分的长老,他们每个人都早已能够自由的幻化为人形,此刻聚集在一起,整齐的排列开来,跪伏在地面上。

不远处,那处上古的祭坛依然位于山崖之巅,只不过此刻,祭坛中心已深陷下去,其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窟窿,不时有阵阵阴风自下面呼啸着吹上来。

齐天走近众人,忽然发现在祭坛前的地面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虽然已是深夜,但借着月光,山顶之上又毫无遮挡物,齐天还是看的分明。那红色的花朵花筒较短,伞形花序顶生,花鲜红无叶,密密紧簇,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花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而在这成片的红花当中,却有一朵生长在墓碑顶端的白花,迎风而舞恍如活物,格外的显眼。齐天定睛一看,知道那就是先前寒老一再追问的彼岸花,可这会这朵彼岸花却和自己离开时又有了些不同,它的花瓣顶端已经开始出现红色,仿佛被晕染过的布料,红色正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整个花瓣。

齐天心惊不已,突然想到了寒老之前和自己说过的关于这朵彼岸花的秘密,觉得事情开始越来越复杂,他立马走向人群。

“族长。”齐天叫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之首有一老者抬起头,却并没有回头,沉沉的吐出一句,“天儿,莫要无礼,速速跪下。”

齐天立马照做,他毕竟这这里生活了十年,甚是了解源狼族特别是这帮源狼长老级别的心理,知道他们越是拥有人类的意识和智慧,就越是对上古有关真龙的一切予以无上的敬意和崇拜。

齐天跟着这群长老三叩九拜,嘴中念念有词,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祭祀的礼仪才正式告一段落。

“族长,若天儿没记错,祭祀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啊。”齐天刚从地上站起来便立马问道。

而这时,众人纷纷向他围了过来,一个个都用着关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齐天,似乎生怕他哪里受了伤一般。

族长佝偻着背脊,上前一步来到齐天跟前,缓缓开口问道,“天儿,这些时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听当日与你同行的狼儿们报道,你是被齐王族的人带走的,莫非你真的去了齐王城?”

齐天点了点头,说道,“族长您莫要担心,我去齐王城也只是偶然,既然是他们要寻我回去,我自然要弄明白他们的目的。”

“结果如何?”

“这个稍后再提。”齐天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尽量不要让源狼族卷进自己的事情当中,而且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患有死亡诅咒一事,所以他立马岔开话题,“族长,源狼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处上古的祭坛会突然打开?这里又怎么会突然开出了这么多红色的花?”齐天一口气将所有的问题都说了出来。

怎奈族长一时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啊!”

“您慢慢说来。”齐天扶族长在一旁的石案上坐下,细细听他道来。

原来,就在齐天被齐寒枫带回齐王城的那一天,龙脊山突然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地震。虽然地震的强度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却很长,一直震动了约一天一夜。事后有狼族成员禀报,他们当时正在黑森林的悬崖边,从那里向这边的龙脊山望去,仿佛看到有一条真龙正在扭曲滑动。

地震停止后,那处上古的祭坛便塌陷了下去,当时源狼族众长老一致认为这是真龙的愤怒,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好好的守护住这处祭坛。于是,自那以后,源狼族每天都会召集来所有长老,天天对祭坛行祭祀之礼。然而,这样的举动却并没有换来他们所谓的真龙的谅解。三日后,龙脊山上空突然下起一阵血雨,雨水通红,犹如鲜血一般,而且只在祭坛上空一片落下。更奇怪的是,当这些雨水落到地面上时,本来坚硬无比的石质土壤中却陆续破土而出一朵朵红色的花朵。血雨又下了一天一夜,祭坛四周便长满了这红色的花朵。

事情自此已经很是奇怪,源狼族众长老没有一个能够解释这样的现象,于是他们便只能一昧的归结于是真龙的愤怒、怨恨、失落等等。直到又过了几日,所有生活在龙脊山上的源狼开始陆续发生异变时,长老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真能幻化成人形,或许他们会认为这是真龙的恩赐,是真龙原谅他们的依据。可惜,所有源狼的幻化都以不完全而告终,并且没有一个能够顺利的拥有该有的意识和智慧。不仅如此,更可怕的是,他们不仅不能够成功幻化人形,同时还在胡乱消耗自己的灵脉。

要知道,野兽要么天生拥有龙的血脉,要么通过后天艰苦卓绝的修炼,才能在体内形成灵脉,那是它们生命气息的结晶,同时也是他们所有力量的源泉,更是能够保证它们幻化为人形最基本的要求。

然而,异变后的源狼竟然开始肆意消耗他们体内天生拥有的灵脉,若再这样下去,一旦灵脉消耗殆尽,这些源狼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听完这一切后,齐天不禁大惊,“怎么会这样!”

族长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些年来或许是我们真的懈怠了对真龙的侍奉,所以才招来了如此灭顶之灾,唉——”

然而齐天却不信这些,真龙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如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让人类统治着这个世界。再说了,就算冥冥之中,九天之上真的还有真龙存在,又怎么可能偏偏对这么一个小小的源狼族降下如此灾难。不过,这样的想法齐天却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除了招来长老们的训斥,其他的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他只能转为安慰他们,“族长,您莫要担心,凡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不知道是齐天的话真的有魔力还是怎么的,族长在听完齐天的这句话后立马抬起头,大叫了一声,“天儿,若是你说不定真的能助我们源狼族逃过此劫。”

“我?”齐天万万没有想到族长竟然会说出此话,不觉有些吃惊。

然而,让他吃惊的还不止如此,族长的下一句话,简直能齐天感觉全身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瞬间大脑就有些麻木了。

“天儿,你下到祭坛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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