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道:“相公,你可算回来了!”
书生呵呵一笑,说:“天牢里的伙食还挺不错!”
书生竟有心开玩笑。
书生又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走人!”
玉婉问:“去哪里?”
书生道:“回湖南,顺便当个岳阳知县。”
盈盈失落地说:“皇上贬了你的官?”又怕书生伤心,随即宽慰道:“你别多想,我们才不稀罕什么官呢!”
玉婉道:“相公,你为官时短,不谙为官之道,难免言语有误,哎,没想到爹爹也不为你求几句情!”这才是玉婉最失望的地方。
书生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别多你爹爹的心,你这个爹爹,识人有方,治国也有法,可堪良臣,他本来器重我,为何又不喜欢我呢,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玉婉问:“什么原因?”
书生笑着说:“我不怎么听话。”
见书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玉婉也安坦多了,她真怕书生因此记恨学士!
盈盈不爽地说:“我觉得这事还是皇上的错,他本来就懒人,怎么就容不得别人说几句呢!要我说,干脆连这个知县也不做,无官一身轻,逍遥自在。”
书生道:“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还是应下了。”
盈盈疑惑地问:“为什么?”
书生道:“因为我答应过玉婉要给她个大家当,正好给她一个县的家当。”
玉婉惊诧地问:“我?”
书生两手一摊,说:“对呀,我是不管的!”
盈盈问:“那我呢,我做什么?”
书生不搭理盈盈,兀自进屋了。
盈盈追着问:“你真给那个野公主写了信?”
书生还是不搭理。
把盈盈气得直跺脚。
裕王自被封为太子后,移居东宫太子府。
此刻,太子正向高拱请教道:“老师,父皇为何要把段世昌贬为一个知县,我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虽然因为玉婉之事太子对书生颇有怨恨,但他还是很认可书生的本事。
高拱问:“殿下觉得段世昌该怎么用?”
太子道:“若是我用,用作国之栋梁。”
此时的太子尚心怀大志,也就清楚书生的重要性。
高拱意味深长地说:“皇上和您的想法一样。”
太子不解地问:“老师为何这般说?”
高拱道:“皇上贬段世昌去做知县,表面看是惩罚他,其实是想磨练他。”
太子道:“对,玉不琢不成器,再有本事的人也得磨练了才可大用。”
高拱道:“皇上最大的用意不在此。”
太子疑惑地说:“不在此?在哪里?”
高拱道:“皇上是想把段世昌留给你用。”
太子更是疑惑,道:“留给我?”
高拱道:“对,如今大权在徐阶手中,将来殿下登基后,可倚重徐阶,却不能将朝政全押在一个人手中。段世昌有谋、有识、有忠、有胆,试想你继位后,重用被皇上贬官的段世昌,段世昌还不对你心怀感激,那么他就真正是你的人!”
太子豁然明悟,道:“我明白了!”
高拱道:“殿下,我觉得你应该请段世昌来府上坐坐,如今他受挫,正是你施以恩宠的时候!”
太子为难地说:“这——”
玉婉之事他心中还有梗。
高拱道:“恕臣直言,我知殿下心中对他有些怨气,但我曾告诉过殿下,只有拨开美色的迷雾,才能真正看清什么是国家,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太子琢磨了片刻,道:“我明白了,一切以国家为重,我这就安排。”
明君治国重信任,昏君治国重利用,这是很大的区别,对能人的态度往往可以看出君王的贤明还是昏庸。
午后,太子差人去旧宅中邀请书生。
玉婉有些诧异,提醒道:“相公,他人多言太子知民疾苦、行事正派,然而在我看来他未必是豁达宽宏之人。”
书生淡淡地笑了,道:“他来邀请,若是我不去,倒显得我狭隘了!放心,我必定安然无恙!”
书生武艺高强,又聪明异常,玉婉当然不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仅仅是出于一种关心的提醒。可书生的这番说辞真让玉婉有了几分担忧,以前的他看似轻狂不羁,其实沉稳谨慎,如今他不需要再掩藏自己的武艺,倒颇有些藐视众生的模样了!
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想多了吧,玉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书生潇洒地来到太子府,太子起身笑面相迎,也算客气。
书生行礼道:“微臣段世昌参见太子殿下!”知县确实是个小官!
太子道:“段大人无需多礼,请坐!”
书生自在下座落座。
太子道:“我听人说了你在朝堂之上的建议,甚觉有理,东瀛不除,终如剑在枕边,君不勤政,佞臣就有了可趁之机,沈灵儿之事你亦是受害者,你与瓦硕公主书信之事本是攻心妙极,对方狡诈,反间害你。”
太子将这四件事的态度都表明了,我认为你一点儿没错。
书生谢道:“谢殿下认可。”
太子又说:“父皇让你去做一个县令,实在是大材小用,你万莫耿耿于怀,父皇也是想磨磨你,日后大用。”
书生笑道:“谢殿下宽慰,我既没有耿耿于怀,也不求以后有大用。”
太子问:“这是为何?”
书生道:“殿下想听真话?”
太子道:“当然想听真话,我知道很多真话不中听,但你一定要实言相告。”
书生道:“我自在惯了,不喜朝政上这些约束,还是潇洒随意的好。”
太子没料到书生会这般说,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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