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答道:“圣上于我有恩,我于圣上有愧,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无所辩解!”
世宗竟心有不忍,失望地说:“严嵩啊,严世藩图谋不轨,你为何也这么糊涂!”
书生道:“启禀圣上,严世蕃等人勾结倭寇、毒害陛下、蓄意谋反之事老相爷并不知情,臣带人攻入严府之时,老相爷正被严世蕃锁在屋中!”
世宗一惊,道:“有这等事?”
学士不满地瞧了书生一眼,赶紧对世宗说:“圣上,严嵩败坏朝纲,残害百姓,百姓莫不恨之入骨,今番又纵子谋反,若不治他的死罪,恐百姓不服啊!”
世宗为难地说:“这——”
百官争先恐后进言道:“圣上,徐大人所言极是,恳请皇上赐死严嵩父子。”
原本就是徐派的人,自然要附和学士,原本不是徐派的人,这正是他们表态转立场的好时机。一时间众说一词,治严嵩父子的死罪。
独书生劝道:“圣上,老相爷虽有过,但他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便在严世蕃等人谋反即将得逞之际,老相爷只身劝退了他们的几万援兵,而让徐大人得以将叛逆镇压,倘若没有老相爷劝退这几万援兵,我等俱已是刀下亡魂!”
世宗瞅了严嵩一眼,问书生道:“你所言属实?”
书生道:“千真万确,所以臣建议圣上准予老相爷功过相抵,免了他的死罪!”
学士冲书生怒道:“段世昌,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居正暗中推了推书生。
书生却不理会,继续对世宗劝道:“圣上,恩威并重,天下才能更信服你!”
世宗本就不忍杀严嵩,经过书生这番劝导,顺势叹息了一声,向严嵩说:“既然段爱卿说你对此次叛乱毫不知情,且平叛有功,朕就念在你年事已高,又为朝政辛苦了一辈子,你回故里养老吧!”
在这墙倒众人推的落魄关头,书生没有落井下石已而难得,竟然还替他求情,严嵩心中万般感动,以至于老泪纵横,朝世宗叩谢道:“严嵩谢主隆恩!”
学士的脸阴沉得厉害!
世宗又命令道:“将严世藩、于全一干人等打入死牢,抄没家产,择日问斩!”
书生再次上言道:“圣上,如今南北危机尚未解除,大明正是用兵之时,而谋反兵士皆是受主谋利用,臣斗胆恳求圣上主犯从严、从犯从轻,令他们戴罪立功,卫国疆土!”
这一刻的世宗不得不拿出他的认真和理智来对待这些事情,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江山!世宗沉思片刻,把人都杀光了,谁来保护他的江山,世宗点了点头,道:“好,依你所奏!”
这时,有侍卫急匆匆入殿禀报,道:“启禀皇上,景王府传来噩耗,景王纵欲过度,夜里在床上猝死身亡!”
世宗一听,悲痛欲绝,哭喊道:“我的儿啊!”
世宗身子本虚弱,又受此打击,当即晕厥了过去。
太监急忙将世宗抬到床上,通传太医。太医一番急救,世宗渐渐苏醒过来,自是神色哀伤,万分悲沉!
众官员跪拜道:“圣上节哀,龙体为重!”
高拱计谋成功,心中欢喜,面上却丝毫不做表露,也是城府极深。
世宗孱弱地对学士说:“你把这些乱事先清理了,其它事以后再说吧!”
学士应道:“臣遵旨!”
世宗轻轻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睡在龙床上,黯然流泪。
他是皇帝,也是父亲,老来失子,怎能不悲伤!
众人出了宫殿,学士当即吩咐道:“将严世藩、于全等人打入天牢!”
兵士押住严世藩和于龙等主谋。
严世蕃向严嵩喊道:“爹,你快救救我啊!”
这一刻他知道该叫爹了!
可严嵩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何况严世藩犯的是无法宽恕之罪,能怎么救他!
严嵩绝然地闭上了眼睛!
严世藩突然向学士跪着哀求道:“首辅大人,你就看在我和你儿子是亲家的份上,让皇上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得势时骄横跋扈的人一旦失势,往往落魄求饶。胜骄者必败馁,败馁者亦胜骄,看似截然,实则同出一辙,皆是修养缺乏、骨气不足!
严世蕃也是病即乱求医、人危乱求救,稍有理智,便能看出学士怎么可能放过他?
学士哼一声,恨道:“你和我儿子是亲家?那是你当初仗势逼我们的!带走!”
兵士随即押走严世藩等人。
严嵩慢慢站起身子,向书生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书生拱手鞠躬回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嵩瞅着学士,道:“你赢了!”
学士面戴得意地说:“你慢走!”
严嵩拄着拐杖蹒跚而走,苍老而孤落的身影缓缓远去,一代奸臣就此在历史的舞台上退出!
然而历史的笔伐永远握在胜利者手中,后世所知忠奸是非就真是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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