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发丝凌乱、脸色憔悴的方静,灵儿能够感受到她度过了怎样的一夜!
灵儿惭愧地说:“对不起,你受苦了!”
方静木讷地摇了摇头,道:“灵儿夫人,我有一个请求。”
灵儿道:“你说。”
方静道:“床单上有我的东西,你能把床单给我,让我留着吗?”
床单上不止有她的鲜血,更有她的贞操和尊严!
灵儿点了点头,道:“好!”
方静道:“你快去吧,他快醒了!”尔后默默地走了。
灵儿不禁湿了眼角,她想这么做吗?当然不想,那可是她的男人,如同当初她真的想玉婉和盈盈来与她分享他吗?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这么做呢?
灵儿望着远方的天际,她的脸上竟添了几分无奈和害怕!
书生对这一夜发生的事毫无所知,起床后照常带着盈盈入朝办公。
刚入公门,有太监急来传告,说:“段大人,皇上让你进宫,有大事相商!”
世宗虽器重我,但他不爱料理朝政,很少找我,今日为何这般着急传我,会是什么大事?莫非徐阶和张居正他们已经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摊牌了?
书生当即随太监来到宫中,只见学士、严世藩均在,此外还有秦蒙、于全等一干重臣,自己是所有人中官职最低的。
世宗一张病态的脸庞上全是忧虑和恐惧,对兵部尚书秦蒙说:“秦爱卿,将兵情说给诸位爱卿!”
秦蒙道:“昨日连接收到两封急报:一封是北边传来的,鞑靼瓦硕公主亲率十万精兵突攻我国城池,边疆将士已难以阻挡;一封是南边传来的,三万倭寇突然登岸进攻福建,福建兵将溃不成军!”
秦大人说完,众官员一片哗然。十几年前,鞑靼军队兵临京城大肆掠夺的惊恐犹在,如今北方噩梦再袭,南方又增匪患,众人怎能不心急!
世宗无比焦虑,道:“这可如何是好!诸位爱卿,你们都是朕倚重之人,现在南北均告危机,你们速想应敌良策!”
书生也是吃惊,竟是这么急的军情!倭寇如狼,自戚继光到浙江后,浙江的倭寇极为被动,照此发展,被剿灭是迟早的事,倭寇急于增兵可以理解;鞑靼似虎,多年来一直骚扰边境,无日不想侵吞我大明,虽说上次来京帮严派施压未成,但丝毫没有挫伤他们的锐气,他们举兵侵犯也可以理解。可居然这么巧,两道军情同时传到京城!
这是严世藩与东瀛、鞑靼谋划之事,他自是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做丝毫表露,还摆出一副忠臣的模样,道:“陛下,鞑靼与倭寇突然同时南北夹击,必是预谋良久,想侵吞我大明疆土,宜速派精兵强将御敌,否则天下危矣!”
如此浅显的道理谁都懂!
世宗急得连拍桌子,说:“我也知道要御敌,你们快想御敌良策!”
南倭北虏多年来一直祸患着大明,除其一尚难,何况二患同时到来!众官员仓促之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又心生畏惧,唯有不安地埋头沉默着。
此事虽有蹊跷,可实实在在是摆在大明面前的难题,必须解决。
书生上前道:“陛下不必忧虑,臣有一策!”
世宗说:“段爱卿,你快快道来,是何良策?”世宗特地把书生喊来商议,就是希望他能有谋划。
书生道:“鞑靼是猛狼,倭寇是恶狗,臣以为当阻击猛狼,痛打恶狗。”“阻击猛狼,痛打恶狗”之策书生思虑已久。
世宗道:“详细说来。”
书生道:“臣到过浙江,与浙江参军戚继光合谋出了抗倭良策,屡试不爽,至今八战八捷,所以倭寇之患并不可怕,倭寇离浙江近离福建远,却从福建登陆,舍近求远,说明倭寇惧怕戚家军,陛下不妨委任戚继光为总兵,让戚家军更为庞大,同时另派兵马速去福建抗倭,与戚继光夹击倭寇,必可将倭寇一举歼灭。这便是痛打恶狗。”
世宗一听,连连点头,道:“段爱卿所言甚是,你再说如何阻击猛狼!”
书生道:“鞑靼兵强马壮,熟悉地形,我们难以速胜,只能暂时拖住他们南下,待扫除倭寇,到时南方已安,将士信心倍增,再集结兵力征讨鞑靼。”
严世藩故作沉思道:“段大人所说有理,但鞑靼兵马勇猛无比,曾数日间直捣京师,若想阻击谈何容易!”
学士立马说:“陛下,赎臣直言,十几年前的大败绝非我大明将士无力抵挡,而是根本就没有抵挡,其间将士们军粮被扣,饥饿不堪,心生抱怨,内讧不断,如何去抵挡鞑靼的虎狼之师!”
当时是严嵩主政,这责备之词当然是冲着严嵩去的。
严嵩正被严世藩以患病的缘由软禁着,听不到学士的责备!但严世藩在呢,他暗地里对大明不忠,对严嵩不孝,面上却要伪装得忠孝两全。
严世藩不满地说:“徐大人,你不要趁我爹爹病重污蔑他!”
学士道:“是否污蔑,你爹心中比我清楚百倍!”
世宗一生有两件事最令他抬不起头,一件是‘庚戌之变’,一件正是那次鞑靼长驱入京!世宗气恼地说:“别争了,我大明江山危难,你们难道还不能齐心协力吗?要是你们齐心协力,我大明怎会落到今天的处境!”
书生曾说世宗最在意的是江山和命,现在江山受到了威胁,世宗不得不认真起来!这句话说出了世宗多年的恨,但这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学士和严世藩都不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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