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神秘学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座标。那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涡。从万物开始到终焉,记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的尝试,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有人真正付诸实践。
艾因兹贝伦,间桐,远坂——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他们企图找到在多个传说中出现的圣杯。期望可以召唤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家的魔术师互相提供秘传的法术,终于让被称之为‘万能之釜’的圣杯再现。
但是,刚一知道那个圣杯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的时候,合作关系开始变为血腥相互残杀的斗争形式。
这就是圣杯之战的开始。
从那以后,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圣杯会再次出现在曾经被召唤的极东之地冬木。然后圣杯会选拔具有掌握圣杯权限的七个魔术师,把庞大魔力的一部份分给这些魔术师,使之具有召唤被称为Servant的英灵的能力。让这七个人通过殊死的决斗来判断谁更有资格拥有圣杯。
而作为被圣杯选拔的证明,魔术师的右手上会出现被称之为令咒的图纹,是能够统率Servant而被赐予的圣痕。
◇
从结论上来说,间桐雁夜的精神力量终于承受住了痛苦,但是肉体却已达到了极限。
在接受了刻印虫对自身的侵蚀后,雁夜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瘢痕,其他地方血色全无,变成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名为魔力的毒素在静脉里循环,从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面可以看到它们在膨胀,全身好像爬满了青黑色的裂缝。
就这样,他的肉体的崩溃以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进行着。特别是对左半身的神经的打击比较严重,左腕和左脚甚至一度完全麻痹。通过暂时性的康复运动暂且恢复了功能,可是左手的反应仍然要比右手迟钝,一旦走快了左脚就会拖地。
由于脉搏不规律引起的心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吃东西也不能吃固体物,而替换为葡萄糖输液。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生命体还能发挥作用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可以站立走路,具有讽刺性的是,这全靠他用性命换来的作为魔术师魔力的恩惠。
这一年间一直在侵蚀肉体的刻印虫已经成长到可以作为模拟魔术回路发挥作用的地步了。现在正为了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
如果单从魔术回路的数量来说,现在的雁夜已经具备了一个魔术师所必备的魔力了。好像对间桐脏砚那个不老不死的来说这个进展也超出了意料之外。
结果,他的右手上现在已经赫然出现了三个令咒的痕迹。圣杯好像也认同他自身为间桐家的代表了。
根据脏砚的估计,雁夜这个躯体的生命大概也只剩一个月了。但就本人来看,这些时间已经够用的了。
圣杯战争已经进入到了读秒的阶段了。如果七个Servant全部被召唤的话,战争甚至在明天就可以揭开序幕。战争的实践,参照过去的经验,大概也就要两周左右。离他的死期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他使魔术回路活性化,也就意味着刺激刻印虫。当然,那时对肉体的负担也要比其他的魔术师大得多。
当然最坏的情况是,在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刻印虫就已经把宿主吞噬掉了。
雁夜必须与之战斗的不仅仅是其余六个Master。甚至可以说最大的敌人是寄宿在他体内的东西。
那天晚上,他为了挑战最后的考验而朝着间桐宅邸的地下走去,途中和小樱在走廊突然相遇了。
间桐樱,原本是远坂樱的小女孩却因为两家之间的和谐而被送了过来,自此不得不为了那个老不死的承受一般小孩子所没办法体验的痛苦。
现在改姓间桐的小樱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和雁夜所认识的小樱完全不同的少女。
像人偶一样空虚昏暗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喜怒哀乐的感情,在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曾经跟在姐姐凛后面像小狗一样嬉戏的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容,早已经荡然无存。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来,为了成为间桐家的魔术继承人,想想小樱所接受的残酷教育吧。
确实小樱的肉体具备成为魔术师的良好素质。在这点上要比雁夜还有他哥哥鹤野优秀的多。但是,那毕竟是适合远坂家的魔术素质,和间桐家的魔术有根本上的差异。
为了让小樱的身体适合间桐家的魔术,需要进行调整。这个作为调整的处理,就是在间桐家的地下虫库中,日夜进行以‘教育’为名的虐待。
孩子的精神是不成熟的。
他们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把悲叹转化为愤怒的力量。面对残酷的命运,没有人提供给他们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的选择项。岂止这样,孩子们由于还没认识到人生,所以连尊严和希望这些精神也还没有完全培育好。
因此被迫到极限的境地时,孩子比大人更容易封杀自己的精神,封闭自己的内心。
由于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喜悦所以可以放弃。因为不明白未来的意义所以可以陷入绝望。
像这样,一个少女怎样由于虐待而逐渐封闭了自己内心的过程,雁夜在这一年间不得不亲眼目睹。
一边忍受被身体里寄生虫不断侵蚀的剧痛,一边忍受比这更厉害的吞噬心灵的自责之念。
小樱的受难,毫无疑问原因之一在于他自己。
雁夜诅咒着间桐脏砚,诅咒远坂时臣,同样的把这份诅咒加诸于自己身上。
唯一,可以称之为安慰的是像人偶二样自闭的小樱,只有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什么戒心,遇到的时候还会说几句天真的话。那是同病相怜之情,还是当她还叫远坂樱的时候所结下的情谊,不管是二者中的哪个,这个少女是把他当成和脏砚、鹤野这些所谓的‘教育者’不同的存在的。
雁夜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这个命早就决定为小樱和葵母子舍弃。如果自身有什么‘为时已晚’的事情,那就是在夺到圣杯之前就已经丧了命。
如果他能够顺利地夺到圣杯的话,即便是能把小樱送到她母亲身边,但是那个用绝望把自己的心灵严密覆盖的少女,最终能够打破这个坚硬的‘外壳’,走到外面的世界吗?
这一年来小樱所承受的心伤,肯定会伴随她一辈子的。但是至少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逐渐愈合。希望她的精神没有经受致命的摧残。
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能够治愈这个少女心灵创伤的不是他。他所剩下的时间已不多,已经没有能力来接受这一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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