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那一丝苦笑。
凯尔特剑没能触到对方。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真是把怪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做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也就是说——
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千秋大梦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从时间上来说,这场战斗实在算不得长。到骑马的英灵纵马飞驰到桥对岸为止,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一生。
已经无可忘怀了。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虽然心知一定要动起来,但仿佛身体一动,就肯定会脱力跪地一般。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双膝触地。绝对不能。
黄金的Archer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近身而来。决不能移开眼神。虽然身体因恐惧而动弹不得,但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只要移开眼神,命就没了。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Master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那个人的臣下。”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把韦伯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发出令咒的气息。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吐露真心。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那当然。”
“我不能那样做。王下过命令,要我‘活下去’。”
是的,他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Servant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但他决不能放弃。决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刻的韦伯所受的煎熬比起认命的达观还要残酷而痛苦得多。
面对着无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那倔强的眼神却诉说着自己的不屈。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所在。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
对方不是Master,而是个人畜无害的杂种。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出手了。这是身为王者的决定。
黄金的英灵扭转脚跟,飘然而去。韦伯只能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直至那身影从视野中完全消失,凉风拂过河面,将紧绷已久的战场空气一扫而光之后,少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独自留在了静夜中,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存活下来的这一奇迹,让他的膝盖再次颤抖不已。
那个Archer在改变心意之前,确实是打算杀了韦伯的。那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杀气,已在无言间宣告了这一事实。如果韦伯移开视线,瘫软在地或在答话时稍有犹豫的话,他早已被杀了。
虽说只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一种肯定。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本身就是一场战斗,一个胜利。是韦伯·维尔维特首次独力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场难看而微不足道的战斗,与英勇壮烈扯不上任何关系。既没能让谁屈服,也没能夺取到什么。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但韦伯还是很高兴,并以此为荣。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况下能得到那种出乎意料的结果。个中的宝贵之处,只有韦伯才能体会。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没有为此羞愧的理由。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了一切,并活了下来。
真希望受到表扬。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那粗枝大叶,不知客气为何物的破锣嗓子。这一次,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些什么了。他终于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把自己的战果向那个男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但是,在这万物俱寂的黑夜中,只有韦伯自己形影相吊。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就像十一日以前的自己一样,现在的韦伯,又被独自留在了这麻木而了无生趣的世界一隅。
这场战斗只属于他自己。虽然他独自地闯过了难关,但却没有人发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人来表扬他。
但这一事实残酷吗?不,决不。
论褒奖的话语,刚才他已经得到了。世间最伟大的王已经认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一员。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
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了。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就可以了。
是的。那个时候,正因为有了那句话,他已经不再孤独了。
理解到这一点的瞬间,他作为一介少年的岁月结束了。然后他第一次知道,泪水有时候,是可以在与屈辱和后悔无缘的情况下夺眶而出的。
此刻,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韦伯·维尔维特俯视着漆黑的河面,任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
那是滚烫而清凉的、男儿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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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逐渐消失,地下室中再次回归了宁静。
“已经被消灭掉了吗?”
千羽手中的宝剑现在如同普通的铁块般沉重,不禁观察着眼前自己的攻击造成的场景。
虽然刚才的一击完全能够将这个会场破坏掉,但是千羽本人确实特地将魔力集中在一点,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坏,所以不远处的地方正被石块给掩埋着。
由于发出了刚才那强力的一击,千羽本人的魔力一下子被抽空掉,身体呈现虚脱状态。他望向前往,寻找着Berserker的身影。要是他没有被打倒的话,自己可能是下一个遭殃的人。
‘咔啦!’
不过似乎上天并不怎么眷恋千羽呢?
“什么!?”
原本手中已经垂下的剑顿时停了下来,Saber立刻再度握住自己的宝剑,眼中散发着警戒神色望着从石堆伸出了一只手。
接着‘砰’的一声,石堆崩开,石块四处飞散。在里面的Berserker完全是一副没事的样子站着,脸上的面具已经被破坏掉了,露出了他的脸庞。
“!!”
——果然——那张脸!
千羽惊讶地看着Berserker,他弯了弯自己的脑袋,并且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副完全没事的模样笑着说道。
“呼……真是好险。要不是及时投影出了炽天覆七重圆环(LawAias)的话,我可能要去见死神了。”
接着,他望向了千羽。
“你这个家伙,还真厉害啊。能够使用那把剑。如果是我的话,是没办法投影出神造武器的呢。”
不过他随之露出了充满敌意的表情。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Berserker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呈现放松的状态。不过从他那开始增强的魔力来看,他要发出绝招了。
“Iamtheboneofmybde(吾身为刃所铸)——
Steelismybone,andfireismyblood(血如玄铁,心如琉璃)——”
强大的魔力从Berserker的身上化作旋风吹袭着Saber与千羽。
“Createbdealoneonthebattlefield(独自一人铸刃于战场之上)——
Unknowntodeath(不为死所知)——
Norknowntolife(也从不为生所知)——
Withlongpaininthebody,onlytocreatebde(伴长痛于身,只为铸刃)。”
“糟糕!那个是咒诗。必须立刻阻止他!”
听到了Berserker的话语,千羽领悟到了Berserker到底在说什么。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祈祷,但是从对方那滔滔不绝的魔力来看,那可以增强自身力量的咒诗。当然千羽自己也是有的,但是却还没有完全,处于实验阶段。
“However,thepursuitisnotfound(然而,追求之物毫无寻获)——
Ifonlyforone’ssmile(如只为伊人之笑容)——
Thislifeiswithoutmeaning(此生已无需意义)——
Yet,thislifeiscreatedforone(故,此生定为伊人而铸)。”
“了解了!”
Saber跳了起来,高高举起了手中已经崭露出来的宝剑光芒,朝着念着咒诗的Berserker砍去。
“SoIpray,FirmamentBdeWork(故吾祈求,苍穹刃制)!!!”
然而Saber还是迟了一步,手中的宝剑在即将碰触到Berserker的额头之前,Berserker的咒诗早已完成。
比刚才还要强力的旋风席卷了整个地下车库。靠近Berserker的Saber立刻双手挡在身前,被飓风吹至远处。
在这旋风之中,距离和位置已经毫无意义了。带着青草甘香的清澈之风将所到之处都改变了。
“这、这个是——”
Saber发出惊叹。这样场面在此之前就见过一次,在那王之宴会上。
“——固有结界!!”
温暖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直到地平线都被草地覆盖的世界,同时视野所到之处——剑、枪、矛、刀、戟——充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被插在草地上。
毫无疑问,这个是和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一样的固有结界!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同时出现了两个会使用固有结界的英灵,完全是Saber无法预料到的。
“这个是我的世界。”
站在对面的Berserker对着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的两人说道。
“只要是被我看过一眼的武器,我都能够复制并收藏于此。这便是作为一名英灵,同时也是魔法师的我所拥有的能力。”
被微风吹拂着的草原、插满武器的草原、孤单一人的草原。这便是他身为Berserker最强的宝具。
“你说这是你的世界?”
Saber向Berserker询问。
“要不要试试看?你那把宝剑,我也是能够复制的哦。”
“什么!?”
“虽说并不是能够完全复制,但是却无限接近真品。”
说完,Berserker便拿起了旁边的枪与刀,朝着两人冲过去。
Saber率先迎接Berserker的冲锋。两人的武器碰撞,蹦出火花。
砍击、刺击、格挡、再来一个上挑。行云流水的攻击在两人之间互相往来。如果说Saber是大开大阔,以正面迎敌的骑士剑法,那么Berserker就是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为了斩杀敌人的战斗方式。
等到一连番的武器碰撞后,两人便向后跳跃分开了。
Saber感觉到了,眼前的敌人并不是不擅长近身战,而是很擅长近身战。从现身直到刚才都一直使用宝具投射应该是为了隐瞒实力才对。
不过就算如此,Saber她也不会感到害怕。
她是最强的执剑Servant,占据了Saber这一职阶的英灵。能够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作为一名骑士,她的内心感到了兴奋。
但即使如此,Saber也不会为了享受这场战斗而放水,而是要全力以赴。她还有很重要的使命在等着自己。
Saber将剑尖指向Berserker。
“Berserker,我承认你是我的对手。来吧!”
Saber接着率先冲向Berserker。对方立刻举起了剑,准备接住这一攻击。
站在一边的千羽则有些痴呆地望着与Saber战斗的Berserker。
——那张脸……不有错的!
在半年前的暗之书事件当中,身上存在着遗失在那个世界的绝望之力,最后被卷入次元裂缝之中的唯一失踪者。
虽然那张脸并不像Berserker这样充满着表情,反而是一脸平静、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波动的模样,但是已经认识了他半年的千羽是不可能会认错人的。
既然这个英灵有着他那张脸,那岂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死了吗?
跌入了次元裂缝的人最终有两个后果,不是在次元风暴中被撕裂,就是随机在一个次元当中偶然脱离出来。其中,后者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根本就不用想会有奇迹出现。再加上那个人本身就是幸运E属性,所以更加不可能了。
但就算脸孔是一模一样了,千羽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同一个人。
——要是随便就告诉奈叶他们的话就不好了。现在就暂时放着不管吧。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千羽再次具现化出了宝具。
——总而言之,现在要把他打倒,前往圣杯之处!
“呵——!”
千羽一个健步冲向正在缠斗中的Saber和Berserker。他从对方的背后靠近,然后挥出手中的宝剑攻击Berserker的后背。
以为对方会因为Saber的难缠而集中注意力,没有注意到千羽的行动,不过宝剑却被对方的刀给挡住了。
“水濑先生!”
“小子,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吗?”
将左手上拿着的枪丢掉,再拔出了旁边的刀,反握住刀后将千羽的宝剑挡下。这一切的动作都在于Saber战斗的时候行云流水之间完成,完全没有任何迟疑。
“……咕!”
“呵呀啊啊啊!”
Berserker大喝,用宝具分别将Saber和千羽的宝剑向地面卸去。两人失去平衡,同时向对方撞去,不过两人都奋力踏住了地面,稳定了身体。
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Berserker的身影从他们的身边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位于远方的上空。
“哈啊……”
Berserker身下的武器浮了起来,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八十个武器停在了他的周围。接着他一个甩手,将近百个武器如同暴雨般,铺天盖地地落下。
Saber摆出迎战姿势准备接住这一招,不过千羽却率先具现化出了宝具迅速投射出去。
“幻想破灭(FantasyBurst)!!”
宝具与宝具的碰撞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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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疼痛成了感觉的全部。
究竟是间桐雁夜这个人类能感觉到疼痛,还是疼痛这个概念粘着于雁夜这个垃圾身上,二者都已经无从分辨。他觉得,这都无所谓了。
哪个部位因何而疼,为什么必须体会这样的痛苦,这些前因后果都无从得知。
呼吸很疼。心跳很疼。思考很疼。回忆很疼。
无处可逃,无计可施。以前似乎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情,但想不起来了。或许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吧。
虫子在身体里哭泣。虫子在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令他痛苦的元凶此刻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Berserker。一定是因为那个臭小子。此时Berserker正在战斗,由于他需求的魔力量远远超过了Master能够提供的量,他暴走了。虫子们因为被吸走了过多的魔力而痛苦,所以它们撕咬着雁夜的五脏六腑,不停地挣扎。
但那也没办法,没有别的办法。
Berserker必须战斗,那个神父是这样说的。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彼此已经作了约定,他答应会将圣杯让给雁夜,所以Berserker必须战斗。
圣杯——此刻只有它,意味着雁夜的全部。
只要获得圣杯战斗就能结束。只要有了圣杯樱就能得救。其他好像还有些什么事情,但回忆起来实在太痛苦。那些一定是思考范围以外的事情吧。
雁夜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原本身在冰冷的黑暗中,但现在他却感觉异样的热,连呼吸都很艰难。好像还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说不定是自己的身体被烧焦了,但无所谓。反正身体也动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Berserker的战斗,还有,救出樱。
——樱——啊啊,真想再见她一次。好想看到那孩子。但凛就不行了,不能再见她。不可以再看到她——不对,这又是为什么呢?
光是思考就会觉得疼痛。大脑,意识和灵魂都会被挤压。
——有点不对劲。好像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有问题。
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但雁夜的思考很快便再次被君如了无尽的的痛苦中。
好痛——
只有疼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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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的Berserker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Master似乎快要撑不住了,他停下自己的武器投射,缓缓地落下。与他相对的Saber和千羽则严阵以待地望着他。
“看来我的Master快要撑不住了呢。再过不久,我大概就会消失吧。”
“那你就给我快掉消失算了!”
千羽不耐烦地说道。
“不,这么有趣的战斗怎么可以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呢?”
Berserker露出兴奋地笑容,将空着的右手高高举起。
“同调开始——”
Berserker体内的魔力开始流向手中。光点聚集在上方,慢慢地聚集成一把宝剑的形状。等到宝剑成型,Berserker握住宝剑,将剑指向Saber和千羽。
“Saber哟,你作为一名骑士是崇高的,作为一名王也是完美的。但是完美的王仅仅只存在于梦中,只会成为拯救人民的神。真正的王是不完美的,会成为引导国家的指南针。那把剑正代表着你那完美的形象。现在我要将那把剑完全的毁坏,用这同一把剑!”
“Berserker,你到现在还打算羞辱我吗!?”
“那么就证明自己的王道吧!如果自己的信念是强大的,那么手中的宝剑就算断了,你的誓言、你的王道、你的所作所为将是正确的!”
说完,Berserker便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强大的魔力开始聚集在宝剑上。
看到了Berserker的动作,Saber立刻举起宝剑,同样开始聚集魔力。
但是回想起Berserker的话,自己真的是在梦中吗?自己为了不列颠、为了自己的人民,决意拔出了石中剑。
回想起来,确实是有人说过“王不懂人心”。
那么当时梅林所说的‘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感情理解吧?
从不因私欲而行使王权,以最公正、最正确的方式管理国家。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虽然最后成为了受人尊敬的骑士王,国家却在他死后因为内乱而四分五裂。人民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Saber她不知道。
Saber她迷惘了,手中的象征着自己的誓约的宝剑重重地压着自己。
这样真的好吗?就这样一直抱着美梦走下去?
这个时候——
“水……濑先生?”
虽然手部被铠甲盖住,但是那暖暖的魔力还是让Saber感到惊讶。她看向千羽,他将手盖在自己的手,一起握住了黄金宝剑。
“你没有必要迷惘。你就是你。你只要做你就好了。既然你相信那是正确的,那就是正确的。追随你的人民是不会怪你的。”
“水濑先生……”
是呢。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左右了自己的信念。只要做我自己就行了。贯彻自己的信念,始终怀抱着这个信念直到死去。
Saber的手再度紧握着约定着胜利的宝剑,这次也不再是自己一人了,而是有着人民们的支持,以及旁边这位的协助。
在这个已经被破坏得失去了它原本容貌的草地上,光芒正在聚集。两把宝剑爆发出的光辉几乎是不相上下。
当光芒已经无法再压缩的时候,三人同时大喊。
““誓约——胜利之剑!!!””
今晚的第二道光辉同时从双方的宝剑上爆发出来,如同洪水般想要将对方的光芒完全吞噬掉。
——不能在这里被打败,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自己的信念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吞噬掉的。
Saber加大的手中的握力,将源源不绝的魔力一鼓作气地灌进宝剑当中,再加上从千羽那得来的魔力,光柱变得巨大,魔力含量甚至比在未远川时的还要来得强大。
““喝喝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明显的,Saber的光芒开始压制住了Berserker的光芒,甚至还迅速的压过去。
“什么!?”
“喝喝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Saber与千羽的咆哮声中,一边的光芒终于被完全吞没,同时将Berserker淹没在光芒之中。这个光辉甚至冲上了天际、划破了飘扬在空中的白云。
等到光辉逐渐消散后,两人再度回到了这个被破坏得体无完肤的地下空间。
使用了过多的魔力的Saber顿时蹲下,疲惫地喘气。而千羽也无力地坐在地上,望着对面身体已经开始消散的Berserker。
“真是的……最后还是因为幸运E属性吗?”
Berserker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化作光点。他接着转头看向Saber。
“Saber,你证明了自己的王道。如此意志坚定的你,我也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了。不过在最后,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等到已经不怎么累后,Saber站了起来,以看着一名英勇之人的目光示意他开口。
“——请帮我破坏圣杯。”
“诶?”
还以为她会听到什么要求,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与自己的愿望违背的要求。
“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执迷于这件事?”
“就像是你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珍重之物。”
“什么意思?”
千羽也站了起来,反问着Berserker。
“等你见到圣杯就会明白了……”
当说完这句话后,Berserker的身躯完全消散成光点。灵魂也将被送往圣杯容器之中——
不过抱歉,‘真理’直接参一脚,将他的灵魂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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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纯白的世界中——
真是的,到最后还是变成这样了吗?……算了,反正也给我看到了有趣的故事,就放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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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这样……
“……那么……画个……”
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说话啊?而且这个没有听过的声音……
对了,说起来我好想被幽灵纠缠了。是什么名字来着……
“好有艺术感啊……这张脸……奏……”
对了,是叫奏来着呢……
……哈哈……奇怪……
话说她们在干什么啊?
等到我的睡意渐渐消散后,沉重的眼皮也暂时结束了他的角色,慢慢地张开眼睛。
在我的视线当中,两个女生的面孔正对着我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么。当发现到我已经醒来之后,两人便立刻跑到一边,同时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换成了自然的笑脸。
【……早上了吗?】
我起身坐在榻榻米上揉着眼睛,用一副没有睡醒的死鱼眼望向她们。
“你们……在干什么啊?”
啊、啊?没、没什么事情。
“对啊对啊。”
虽然一猫一鬼都在否认,但是从她们那一副想笑但是不能笑,只能憋着的模样,让我不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
我用死鱼眼瞪着他们两个。面对我的视线,两人都快要笑出来了,但是立刻将视线移开。
“我、我先去睡回笼觉了!”
绯红率先发言,将自身变回猫咪型态后迅速地朝艾丽西亚的房间走去。
那么我就先到处飘来飘去好了!
说完,奏也一副看到可怕的东西逃走了。
【她们是在干什么啊?】
我无言地看一溜烟就走掉的两人,觉得奇怪地挠挠头。
【算了……反正她们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没有再理睬她们的我便起身想要去洗把脸。
来开拉门,从客厅来到位于旁边的浴室也仅仅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不过由于目前处于睡意健在的状态,所以速度上稍微有些缓慢。
但是当我面对着镜子的时候,原本还睡意浓浓的我顿时清醒了。
“……”
【这是什么?小学生涂鸦吗?】
原本还有些‘俊俏’的脸庞居然被人用马克笔涂得稀里哗啦。鼻子下方画着一撮有些歪七扭八的胡子,脸上种着小花,额头上写着一个‘肉’字。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刚才两人脸上的笑容。
“你们两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怒吼声敲响了这一天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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