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给战士们治疗治疗费用我以后想办法再付”苏自己对这个提议其实一点都不抱希望
海伦出人意料地沉默了一会才说:“苏你让我非常失望我完全沒有想到你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你需要记住三件事第一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利息这样东西你向帕瑟芬妮帐户中支付的钱根本连付利息的零头都不够帕瑟芬妮应该从沒有向你提过这个但是不代表借款方不会向她收取利息第二丽的治疗费用实际上已经是赊欠了如果你愿意承认共同负担帕瑟芬妮的债务那么以你现在的状况你在任何地方都赊欠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你已经得到了特殊待遇第三或许你可以向帕瑟芬妮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但不应该是向我我和你之间沒有任何特殊的关系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为你付出苏中尉你把自己想象得太重要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你运转的”
苏的脸上涌起一阵异样潮红海伦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锋利的针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自尊心即使在面对最危险的敌人时他的心也从未跳动得这样疯狂过所有的血似乎都失去了控制疯了一样涌向脑部
“对了我想起來旧时代有一个词可以非常贴切地形容你目前的处境那就是软饭等到你不用再吃帕瑟芬妮软饭的那一天我会很乐意满足你这样的要求但是现在苏中尉你拯救不了几个人请不要滥用帕瑟芬妮的资源就这样吧记得明天将丽送过來”
说完也不等苏回答海伦直接切断了通讯
营帐中沉默了很久丽才打破了寂静:“好象我又给你添了麻烦”
“我已经喊过让所有的人都不要出來你为什么不听”苏的声音中又带上了一些压抑不住的怒意不过就是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是完全为丽的自作主张愤怒还是因为海伦的话而迁了一些怒意在丽身上
“他们都是我手下的战士而且……你不是也在外面吗”丽的声音很低视线则落在营帐角落里
“我和你们不一样至少这种程度的辐射我还不怕”苏很怒在他看來丽这种举动完全沒有任何意义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如果不是有暗黑龙骑的医疗条件以丽的体质也活不过三天
丽忽然抬起头盯着苏:“可是我不知道你从沒有跟我说过这个你也从來不告诉我你的事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面对着丽的灼热目光苏心中一些坚硬的东西悄然熔化了的确丽几乎不知道他的任何事其实帕瑟芬妮也不知道一直以來苏都是有意的在封闭着自己对他來说被人了解则意味着危险
苏叹了口气将帐壁上挂着的一套干净的作战服取下递给了丽说:“穿上吧你现在不能受凉”
丽不接衣服忽然扑进了苏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透过相接的肌肤苏完全感受得到她身体上惊人的热量她拥抱的力度也让苏即吃惊又有些感动
“给我”丽的头埋在苏的胸前她的声音很低却象头咆哮的母狮
“现在不行你现在很虚弱这会要了你的命”苏直接拒绝
丽抬起头盯着苏的眼睛:“那什么时候给我你答应过的”
苏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她这个但是在这样紧贴的接触下苏感觉得到她身体内的生机正在迅速衰减而且她的呼吸中已经开始透出淡淡的血腥气
丽这个家伙为了一百元成了他的扈从并且在致命的雨夜冲了出來或许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少淋些雨她也许沒有想这么多只是本能地就这样做了而已
“等你从医院回來我就给你”苏说实际上丽生机衰竭的速度让他非常担心这样下去也许丽根本挺不到明天晚上
丽的眼睛中骤然焕发出了光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会活着回來的”
雨夜非常的冷丽很快就感觉到了疲倦在苏的怀中沉沉睡去苏将自己的体温调高就这样温暖着她一直到暴雨停止
雨刚停就响起了越野车的轰鸣开车过來的是里高雷他的烟头在黑暗中非常醒目
苏将昏睡的丽抱上了越野车递给了里高雷一张纸说:“把她送到龙城帕瑟芬妮的私人医院里去找一个叫海伦的女人地点我已经标记在地图上了一定要快”
“沒问題头儿其它人呢”里高雷一下一下地点着油门越野车象一头被拴住的怪兽不住颤抖咆哮着
“救不了了只有丽可以她是扈从”苏简短地回答
里高雷沒有多问而是一脚将油门踩死越野车轰鸣着溅起大片的泥浆一路远去
看到里高雷走远苏才转过身慢慢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头就如坠了铅石变得沉重一分因为营帐里面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机他俯身拉开帐帘扑面是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六名战士个个口鼻渗着鲜血双目紧闭他们拥挤在一起都已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苏默默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后响起了奎因的声音:“头儿他们都不行了埋了吧或者烧了也行再这样放下去活着的兄弟要生病了”
苏叹了口气
现在看來即使海伦肯救这些战士也绝对挺不到抵达医院的时候哪怕是大雨在当时就停了他们也活不到龙城但这并不能减轻苏心中的沉重海伦说的对他现在的能力非常有限即使有心也拯救不了几个人而且他已经有了很多的责任滥施恩惠的话只会让他无法完成已有的责任
奎因站在苏的身边看着死去的战士这六个人都是跟随了他很久的老兵每一个他都很熟悉
奎因摸了摸胡子拿出一个青铜小酒壶狠狠灌了几口烈酒然后笑着说:“头儿不用为他们难过他们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了荒野上哪天不死人呢”
苏摇了摇头说:“他们是我的战士可我帮不了他们”
奎因转过头望着苏说:“你尽力了头儿这才是最重要的”
尽力了
苏沉默着只是在这一刻他感觉海伦和帕瑟芬妮才是对的很多时候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尽力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头儿知道我为什么肯当你的扈从吗”奎因的语气并不象是下属对上级说话而象是老朋友在聊天:“因为我相信如果我在战场上被炸断了腿只要有可能你一定会把我拖回去的现在看來我当时的决定沒有错”
“可是我一次只能拖一个人”苏的心中满是阴翳
奎因笑了起來说:“不要这样想头儿你应该想能拖走一个总比一个都拖不动强头儿这是战争战争总会死人我们得往前看”
苏振作了一下精神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通知我们的人天亮之后就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转移到龙城的核心区边缘去”
“我们要撤”奎因有些吃惊不过若有所思
“是的”
“好吧看來我们是要把这些蝎子连壳砸个稀巴烂了”奎因说
久违的微笑重新回到苏的脸上“是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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