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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戈尔果(1 / 2)

老鹰戈尔果

在山峡里

在拉普兰的深山里,在陡峭的岩壁上的一个突起处,有一个老鹰的巢。

这个巢是用松树和云杉的干枯的枝条搭成的,这些树枝一层一层地架设,直到形成一个完美的网状。

年复一年这巢不断得到修补和加固。

它有两米宽,几乎有拉普兰人的房屋高。

老鹰的巢所在的地方的悬崖底下是一个大峡谷,每到夏天,就会有一群大雁住在那儿,因为这个峡谷对大雁们来说,是一个绝妙的庇护所。

因为它藏身于悬崖之间,显得很隐蔽,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甚至是本地拉普兰人也没多少人知道它。

在这个峡谷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小湖,这里充满了小雁们喜欢吃的食物,湖岸上丛生着柳树和低矮的桦树,对于大雁来说,这里是极佳的筑巢地点。

一直以来老鹰都住在高山峭壁上,而大雁则住在山下的峡谷里。

每一年,老鹰总要夺走几只大雁,但他们非常小心,不叼走太多的大雁,以免大雁不再在峡谷中居住。

而对大雁来说,老鹰对他们也很有用。

没错,他们是强盗,但他们也会令别的强盗不敢接近这个地方。

尼尔斯·霍格尔森跟随大雁们飞行两年前,凯布讷凯斯雪山来的领头雁阿卡,曾经站在山坡底下,向上看过老鹰筑在悬崖上的巢。

老鹰们习惯在日出之后才开始外出寻找猎物。

阿卡住在峡谷里的那个夏天,每天早晨她都监视着老鹰出发去觅食,留意他们是来峡谷中捕猎,还是飞到别的地方寻找食物。

没有多久,她就看到两只老鹰离开了悬崖上的岩架。

他们在空中翱翔着,气宇轩昂,但也令人害怕。

他们笔直地向着下面的平原地带飞了过去,阿卡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只老领头雁现在不再孵卵和养育幼雁了。

夏天的时候,她经常从一个大雁窝飞到另一个窝,给别的大雁提供如何孵育和照顾幼雁的知识。

除此之外,她密切留意老鹰、狐狸、猫头鹰以及别的大雁天敌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对大雁和他们的幼崽来说,都是威胁。

中午的时候,阿卡又开始监视老鹰的举动。

在她居住在峡谷的那些年里,每到夏天,她总是会这样做。

她能从他们的飞行姿态里马上看出他们的捕猎行动是否成功了,如果老鹰的捕猎很成功,她就会为同类的安全长舒一口气。

但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她并没有看到老鹰返回他的巢。

“我必定是上了年纪了,整个人也变得糊涂了,”她一边守候着老鹰归来,一边暗自责备自己,“往常的这个时候,老鹰们应该是已回到家了。”

到了下午,她再朝悬崖上看了看,心想着能够看到老鹰停栖在岩石上,下午的时候他们常常在这里午休,但她并没有看见老鹰的踪影。

到了晚上,当他们来到山谷的圆形小湖中洗澡时,阿卡希望这时候能看到老鹰的出现,但她的意愿落空了。

她再一次怪罪于自己,慨叹自己年老不中用了。

她一向习惯了看到老鹰在她顶上悬崖上栖息,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竟然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阿卡又早早起来监视老鹰,但她仍然没看见他们。

就在这时,在清晨的寂静中,她听到老鹰的巢中传来既愤怒又悲哀的叫声。

“难道老鹰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

她想。

她迅速伸展羽翼飞到高空中,想好好地看看老鹰的巢。

她在鹰巢里没看见一只老鹰,只有一只羽翼都还未长齐的雏鹰嗷嗷待哺。

阿卡慢慢降低飞行高度,缓慢和犹豫不决地靠近鹰巢。

这是一个可怕地方!这不折不扣是强盗所住的地方!鹰巢里和悬崖上散落着白色的骨头,染血的羽毛,皮肤碎块,野兔的头,松鸡的毛绒绒的脚爪。

雏鹰就躺在这堆可怕的东西中,看起来令人恶心,他的那张大嘴,笨拙的身子,还没长开的翅膀羽毛像倒刺一样突出。

阿卡到底还是克服了她的厌恶感,降落到了鹰巢的边上,与此同时她又惴惴不安地环视四周,每一秒都害怕见到老鹰们回来。

“总算有人来了,”雏鹰大叫道,“马上给我弄点吃的来!”

“好,好,你不用那么心急,”阿卡说,“首先告诉我,你的父母亲哪去了。”

“你问我,我自己还想知道呢。

他们昨天早上就出去了,只给我留下一只旅鼠,当一天的口粮。

妈妈竟让我挨饿,真是不像话!”

阿卡心想,老鹰们或许已经被人射杀了。

她又想,要是她让这只雏鹰饿死,她也就永远地除掉了一个大祸害。

但她心里未免又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她能够救助一只雏鹰,却不去救助,实在是难于安心。

“你还坐在这里发什么愣啊?”

雏鹰厉声说,“你没听到我说我饿了要吃东西吗?”

阿卡于是伸展开翅膀,向下飞到峡谷里的小湖上。

一会儿,她嘴里叼着一条鲑鱼回到了鹰巢。

雏鹰一见放在眼前的鲑鱼,不禁勃然大怒,说:“你竟然以为我会吃这样的东西?”

他大叫着,将鲑鱼推到一边,甚至想用他的嘴啄阿卡。

“去给我抓只雷鸟或弄条旅鼠来,你听到没有?”

阿卡把她的头伸向前,朝雏鹰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跟你说吧,”这只老雁说,“要我给你食物,我弄到什么,你就得吃什么。

你的父母亲已经死了,你已经得不到他们的帮助了。

但你要是非雷鸟和旅鼠不吃,你就在这里活活等着饿死吧,我是不会拦阻你的。”

说完这些,阿卡马上飞走了,很久没有在鹰巢旁边现身。

但当她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雏鹰已经吃了鲑鱼,当她将另一条鱼丢到他面前时,他马上一把抓起它吞了下去,尽管很明显他觉得这鱼不合他的口味。

阿卡为自己增加了一项乏味的活儿。

老鹰夫妇从此没有再出现,她只得独自为雏鹰寻找食物。

她给他鱼和青蛙,他似乎没有因为这些而长得不好,反而是变得又高大又健壮。

很快他就忘掉了父母——那一对老鹰夫妇,而将阿卡看作自己的母亲。

阿卡同样将他看作自己的孩子。

她竭尽全力地给他提供良好的养育条件,克服他的粗鲁不雅和傲慢自大的毛病。

两个星期之后,阿卡意识到,她脱旧毛换新羽毛的时候到了,这样她将不能够再飞。

整整一个月,她将无法再给雏鹰送食物,他很可能会被饿死。

于是有一天,阿卡告诉他:“戈尔果,我不能够再给你鱼了。

一切全靠你自己的胆识勇气了,这意味着你要决定敢不敢冒险到下面的峡谷里去,这样我在下边就可以继续给你找吃的。

你有两个选择,两者必选一:你要么活活被饿死,要么就飞到峡谷里去,但这样做,你也很可能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雏鹰毫不犹豫地走到巢的边缘,几乎没有测量过从这里到峡谷底部的距离,就伸展着他的小翅膀,飞向空中。

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滚,但总算能够驾驭自己的翅膀了,于是他毫发无损地安全飞到了地面上。

戈尔果在峡谷里和小雁们一起度过了夏天,他也成为小雁们的好伙伴。

由于他将自己看作一只小雁,他也试图照着他们生活的样子生活。

看到他们在湖里游泳,他也跟了去游泳,差点把自己淹死。

他觉得最尴尬的是自己始终学不会游泳,于是他对阿卡诉苦说自己无用。

“为什么我不能像别的小雁一样游泳呢?”

他问。

“当你在悬崖上边的时候,你的爪子已经长得太弯了,而你的脚趾也太大了,”阿卡回答道,“但你一定会成为一只出色的鸟儿的。”

雏鹰的翅膀很快变得很大,可以承载它在空中飞行了。

但一直要到秋天,当小雁们开始学习飞行的时候,他才晓得可以利用它们来飞行。

现在可是他感觉颇为自豪的时刻,因为在这项运动里,他可以睥睨所有的大雁。

没有一只雁儿能比他在空中停留得更久,他几乎可以在空中停留一整天,学习飞行的艺术。

直到这时为止,他还不觉得自己和大雁属于两种不同种类的鸟儿,但他不自觉地留意到了一些令他惊讶的事情,于是他不断地就这些事情询问阿卡。

“为什么一见到我在悬崖上的身影,雷鸟和旅鼠就会逃之夭夭,并且躲起来?”

他问道,“而对于小雁们,他们却都不觉得害怕呢?”

“当你在悬崖上的时候,你的翅膀张得太大了,”阿卡说,“正是你那大大的翅膀吓坏了那些可怜的东西。

但不管如何,你还是会长成一只优异的鸟儿的。”

雏鹰学会飞行后,开始自己捉鱼和抓青蛙。

但是不久以后,他又思索起这件事来。

“为什么只有我是靠鱼和青蛙为生,”他问道,“而小雁们却不是?”

“这是因为你还在悬崖上的时候,我只找得到鱼和青蛙,而找不到别的食物给你吃,”阿卡说,“但不要因这样的事情搞得你不开心。

你无论如何是会长成一只出色的鸟儿的。”

秋天到了,大雁们开始他们的迁徙了,戈尔果也跟着他们飞,将他自己看作雁群中的一员。

他们向着南方飞,空中满是这类鸟儿。

当阿卡率领的雁群中居然出现了一只鹰,这事在这些鸟儿当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大雁群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群好奇的鸟儿们,他们总是大声地表达着他们的惊讶之情。

阿卡叫他们保持安静,但要让那么多叽叽喳喳的鸟儿闭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们把我叫作老鹰?”

戈尔果不断地问,他变得越来越恼怒。

“难道他们看不出我是一只大雁吗?

我并不是捕食同类的食鸟者。

他们竟敢给我起这样一个丑陋的名字?”

一天,他们飞过一个谷仓的上空,地上有一群鸡在围着一个垃圾堆寻找吃的。

“天上有一只老鹰!有一只老鹰!”

这些鸡们尖叫道,四散逃跑寻找藏身之地。

戈尔果一听到这种将老鹰看作野蛮的动物的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他夹紧翅膀,箭一般地冲到地上,伸出他的爪子抓住了一只母鸡。

“我要教训你,我不是一只老鹰!”

他愤怒地尖叫着,用嘴去啄她。

这时,他听到阿卡在空中呼唤他,于是他顺从地飞回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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