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剑将我杀死,旋即拖着一道血影破出穹顶,从我们视野里消失。
“嗔骨,我们追!”黑袍人强忍疼痛,翻身飞到骷髅鸟背上,从大洞追了出去。
“阿姊!……”常熠急得低吼一声,也闪身跟去。
辰曦望向我,茫然地问:“我们呢?追吗?”
几秒后,我的身体模型凝实起来,心里憋着股无名怒火,“呸!我招谁惹谁了?”看向子萌,子萌面带担忧,凝望着穹顶,却是难以言语。
多名罗沉声道:“三位且先行,我随后就到。”
我问:“巫军还有何事?小五愿助一臂之力!”
多名罗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拈着胡须微笑道:“也好,有大人在,收取它就更有把握了。这‘轮回’虽不是正品,威力却不可小觑,若是被屑小之辈所得难免徒增纷扰,不如就由大人收了它吧,老夫也乐得赚个人情,哈哈。”
“呵呵,多谢巫军成全!不过,您有收取它的法诀吗?”
多名罗抚须摇头:“虽无十足把握,但可以一试。其实,收取已具灵智的器物,法诀绝非关键,关键在于器灵。或压制,或降服,或摧毁,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佳妙法,如能与之性情契合,如至亲至爱一般待它,以真诚换取信赖,它便会与你血脉相连,永世追随!绝无背弃!手段不同,回报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云中子就是一个极端之例,否则以轮回之威,又怎会如此惨败?大人若是无惧危险,又舍得付出,倒是可以按老夫的法子尝试一下,至于成与不成,一看大人如何施为,二也要看天意是否成全,老夫可不敢打包票。”
“行,巫军教我吧。”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谁料多名罗却一摆手,慢条斯理地道:“不急!收取它之前,老夫有必要将它的来历说与你听,这样更增把握。”
“哦?巫军请说!”
“实不相瞒,这‘轮回’本来就是我天师门故物,与那‘镇狱’同时诞生,同出一人之手,是相辅相成、紧密相连的一对法器,创意缘于冥界真正的‘轮回’与‘镇狱’,一个主生,一个主杀。后来那炼器之人将主生的‘轮回’赠与我派先祖,并传授‘遵天命、敬死生、破玄关、衡阴阳’十二字真言妙法,奠定了我天师门创派之基,又将‘镇狱’传给另外一人,也就是我辈如今认之为的‘月魔’。我派先祖与月魔形同姐妹,关系十分要好,为造福天下苍生而各自开创门派,一曰‘天师’,一曰‘拜月’,也即后来蓝雨国的前身,只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千载之后,我派出了一个邪恶之徒,道号禀虚……”
“禀虚?怎么又是他!哦,您继续说。”我不由出声,心里嘀咕,“这家伙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似乎什么坏事都跟他有牵连。”
“禀虚的资质可谓千载不一出,又因其善于伪饰,能言巧辩,相貌出众,极受长辈喜爱,因此天师门前辈们便不留余力地传授他天师道法,甚至连很多不传之秘也未经深思熟虑就倾囊相授了,这还只是其次,当那一代的老掌门飞升之时,终于将‘轮回’传到了他的手里,恶梦也就此开始了。”
多名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禀虚所造之孽罄竹难书,我也羞于回首,只是天师门作为正道领袖却随着他一度荒唐,终于为天下正道所弃,后来天朝派遣赵氏铁军清剿昆仑道场,短短数日天师门就土崩瓦解,所幸张氏一脉因存远见而向来疏远禀虚,朝廷并未行株连之策,当禀虚被逐出中原之后,张氏重整门派,并淡出尘世、远离喧嚣,以此修养生息,但经此磨难天师门实是元气大伤,又因前车之鉴再收门人便极端严苛,几代下来人数愈发稀少,以至于后来几乎是代代单传。而反观黑巫之术却是愈演愈烈,祸世五千余年,屡剿不灭,至今都未能彻底消除。就拿常熠来说,若不是云中子从中作祟,蓝雨国何至于一夜覆灭?常熠又何至于狂性大发误杀亲姊?”
“云中子,他也是禀虚一窝的?”
“不错。此人恶胆贼心丝毫不亚于禀虚当年,为得镇狱剑不惜挑起两国战争,拿数万百姓性命作儿戏……哼,恶事做尽终遭报应,他将常熠引诱至这里,本欲借恶魔之手将他除去,好不费吹灰之力夺取镇狱剑,却不料正是给自己准备好了坟墓,任他巫术高深莫测、心机刁钻,也防不住一身邪气被这两头怪物盯上,最终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哈,这么说来……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战场了?倒霉孩子,去哪不好,偏偏选这儿!……可是巫军,小五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人请说。”
“既然‘轮回’本就是你们天师门的,您为何愿意将它送给我,不会是里面有什么说道吧?哦,还请巫军谅解在下的小人之心,只是我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心里有些不踏实。”
“哈哈哈,”多名罗笑得白须乱颤,样子非常开心,“大人心灵通透、言心一致,实在难能可贵。那老夫就实话实说吧。天师门自创立门派一直到禀虚叛乱,凡执掌‘轮回’者无不是当代掌门,这一规矩——嗯,虽从未列于明文,却一直如此执行。后来‘轮回’被禀虚带走,久久未再现世,才不得已而终止,既然今天无意中又寻到了它,不可不说是天意安排,老朽年事已高,如若没有仙缘,再虚度几个春秋就该入土为安了。可天师道法传至我手,却不能因我而断绝,否则多名罗还有何脸面去见列位祖师?”
“不会吧?您是想……”我大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是我……
“大人何故为难?这不是一桩好事吗?”
“好事当然是好事,可是……可是我许诺要将‘轮回’送给辰曦,我不能食言而肥啊。”
“哦,这却难办了。若依老夫之法收取,一旦成功便如同血炼,再易主就困难了。”
辰曦乐呵呵地摆手道:“不难办,不难办,我压根就是跟他开玩笑呢,我一个空间法师要这个干吗?你们赶紧收去吧。”
我一听更急了,心里暗骂:“笨蛋丫头,咋就不懂察言观色、听锣听音呢?我真正为难的是,选择了天师一职,就等于放弃了梦寐以求的剑仙。真是一点都不懂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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